呂如月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繼續哭。
徐桂芬也恨得咬牙切齒,可是關於人販子的案子,她也才知道早就不歸縣衙管,而是京城的大官來處理!
要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她的女兒還沒法被解救回來。
看那兩個娘們兒在牛車上只顧著嗚嗚哭,呂子芒也沒了打架的心思,啐了一口之後往外走。
“不治就不治,鎮上那麼多大夫,老子隨便找一個都比你們好。”
易南星挑眉,在呂子芒即將離開的時候,幽幽地道:“枕河鎮上,其餘兩個醫館的大夫都曾經受過我爺爺的恩惠,我爺爺要是放話不想治誰,那兩位叔叔也斷不會收的。”
呂子芒當然不信,回頭衝他冷笑,“臭小子你等著,等我女兒治好了,我就回來打爛你的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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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南星的嘴有沒有被打爛,呂三昧不知道。
但過了三天之後,呂三昧聽說了杏花村裡一樁低調的喜事。
村長呂子英的弟弟嫁閨女了,拿了10兩銀子的聘禮,把呂如月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瘸腿單身漢。
呂三昧心裡有些唏噓。
她當然不是唏噓呂如月這個人,而是同情這個時代背景下的女性。
被人綁架、賣了,還被人強了,經歷了這些之後,明明女孩子們才是受害者,可是就連親朋好友都覺得她們丟人,只想把她們趕快隨便嫁出去,和她們劃清界限。
就連燕維安他娘不也是嗎?
有家不能回,還被毀了容貌,只能默默待在小山村裡,過著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
所以,呂三昧這幾天特別努力地在村子裡做寧氏的思想工作。
想來想去,最適合在他們家鋪子裡幹活的就是燕維安。
形象好,在鎮上是一張熟臉,學習能力強,又是信得過的自己人。
雖然寧氏的生活可能被毀了,但燕維安還年輕,至少應該多賺點錢,為自己的未來好好籌劃。
原本並不鬆口的寧氏最終被她說動,尤其在她暗示“寧芷蓉不會再回來,自己也不會去京城找寧芷蓉”之後。
得到了寧氏的首肯,燕維安終於順利和呂三昧一家達成協議,他將成為呂家小吃鋪的店長,月薪是3兩銀子。
一開始燕維安根本不同意。
他可是知道的,亮叔在回春堂做學徒,每個月也才2兩銀子的月俸,他怎麼能比亮叔賺的還多呢?
呂三昧只好耐心和他解釋:“這個是店長的工資,相對於繁重的工作內容來說其實算低了。如果你幹得好,我們還可以給你漲。”
燕維安瞠目結舌:“這……這不適合吧……怎麼還要多?”
呂三昧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等你正式上工之後再說適不適合吧!可能到時候你還會覺得,我們給得少了。”
燕維安看著那隻拍打自己肩膀的纖細小手,抿了抿唇。
他確實不太懂這個“店長”要幹什麼,但他從內心裡覺得,他永遠都不會嫌棄亮叔和三妹給得少。
呂家明明是向他伸出了手,拉著他一起往美好的日子共同前行!
敲定了店長人選後,燕維安每天都過來跟著呂子亮學習廚藝。
其實燕維安自己也會做飯,基本的刀功也不錯,但也僅限於“不錯”。
呂子亮趁著自己不用去藥鋪的這兩天,每天帶著燕維安直接在鋪子裡操練,一邊鍛鍊他的廚藝,一邊讓他熟悉整個鋪子裡的情形。
兩個人每天早上一起去店裡,晚上一起回村,有時候還會加上一個呂三昧,三個人一起坐著騾車。
一來二去的,村裡就有了閒話,都在討論村長的堂弟是不是也要趁著東風嫁女兒了。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呂子亮趕車,那倆孩子在車上有說有笑的,哎喲我這老臉都紅了,真是沒眼看啊!”
“呂子亮在鎮上給小兩口連新房都買好了,這幾天天天往鎮上跑,就是在裝修嘛!”
“可不是嗎,同進同出的,聽說那新房是個帶小院子的二層樓,以後小兩口住二樓,一樓做生意。”
“呂家這是下了血本啊!怎麼就看上了那個窮得都快沒褲子穿的外來戶呢,我家兒子不比他會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