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三昧扶著揹簍裝雞,乖巧點頭,“是呀!”
“人家說,你爹是……去了趟鬼門關?被判官大人教好了?”
杜嬸子手裡抓著雞仔,心裡卻莫名有點怕。
呂子亮一家的事兒村子裡幾天前就傳開了,她聽著實在邪乎,可又為呂三昧高興。
呂三昧一邊幫著接小雞仔,一邊認真回答:“其實呀,那天去了趟鬼門關的不止是我爹,我和我娘都去了。”
“啥?”杜嬸子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呂三昧忍笑,趁著這個時候正好把全家人改變的事再好好宣傳一下,免得被人發現換了芯子的事。
“嬸子,那天是這樣的:我爹的確想賣了我,我娘被逼急了推了他一把。
“沒想到咱們三個都摔倒撞破了頭,結果一起去了鬼門關。
“判官大人說了,如果我爹還不改好、我娘還那麼懦弱任人欺侮,他倆現在就得被送去地府受罰。
“因為我們家祖上積德,判官大人就說,可以給他倆各自一個機會,只要發誓改正過去的問題,就能放我們一家回陽間。所以我爹孃就都改了性子啦!”
杜嬸子聽得入了迷。
“真有地府和判官大人吶?這也太好了,有判官大人的教誨,以後你們家肯定要過好日子。”
呂三昧低下頭憋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準備數出100文錢給她。
“我說怎麼一進來一股臭味,原來是某個要死不死的臭丫頭在這。”背後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
呂三昧回頭,看到一個少女和一個小男孩兒走進了杜嬸子家的院子。
正巧,還是兩個熟人:
她二堂伯呂子芒和徐桂芬的女兒呂如月和小兒子呂傳楷。
呂三昧挑眉,“你聞著臭,當然是因為雞屎。”
呂如月一愣,隨後冷笑,“看不出來,平時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臭丫頭竟然還有一張利嘴。”
她一步跨過來,狠狠將呂三昧推倒在地。
呂三昧堪堪扭了一下身子,才沒壓到揹簍,要是壓死小雞可就不划算了。
“哎哎,你們都是一家人,怎麼還動起手了?”杜嬸子趕緊丟開雞仔站起來。
呂如月眸中閃著恨色,“誰跟她是一家人?我娘就是被她爹她奶害的!呂三妹,我和你勢不兩立!”
說完又撲了過來,騎在呂三昧身上使勁掐她的脖子。
呂傳楷才十歲,雖然年紀小,但也拼著小身板衝過來幫著姐姐薅呂三昧的頭髮。
“住手!簡直胡鬧!”杜嬸子上來想把三人分開,可呂傳楷直接一腳踹在她膝上。
杜嬸子“哎喲”一聲摔倒在地,正摔在了雞籠上,血腥氣和臭味迅速蔓延開來。
呂如月聽到異響,轉頭就看到杜嬸子身下一灘紅色,心裡“咯噔”一下。
也不知是雞被壓死了,還是這個杜婆子出了事……
趕緊溜!
她抓起弟弟的手就往外跑。
呂三昧捂著喉嚨大口喘氣,這呂如月下手是真狠,要是再被她多掐一刻鐘,自己小命都沒了。
她搖晃著爬起來,沒顧上去追人,轉身先去攙扶杜嬸子。
“嬸子,你怎麼樣了?”
杜嬸子被呂傳楷那小子猝不及防之下推倒,跌得有些頭暈眼花,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
呂三昧準備出去叫人,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記清脆的耳光聲。
“敢動老孃的閨女,誰給你們的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