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奮力嚥了一口唾沫:“什麼呀,張屠戶出事了,斷頭飯裡頭有毒。”
“哦,反正他都要死的,死哪不都一樣。”林北無所謂,自己還有一大堆事要做。
“話是這麼說,但在死刑犯的飯中下毒已然違揹我朝律法,是不行滴。”
老牛嚴肅地盯著林北:“再過一會,捕快便會過來拘捕你。”
“?”
“我是良民啊。”林北無語了,什麼跟什麼呀,怎麼就扯上自己了。
二人正在探討張屠戶中毒是否和林北有關時,老馬破門而入。
手肘撐在門框上,道:“張屠戶尚有一口氣,仵作和郎中已來,斷頭飯是你親手所煮,他死前若能指認兇手,那你便無虞,可要是一命嗚呼,崩不出半個字,你就危險了...”
嘶。
林北倒吸一口冷氣,事態有點嚴重啊。
南朝律法森嚴,第一條便是“以命償命。”
這要是查不明白,自己豈不是得要鋃鐺入獄?那可不行。
解下腰間的圍裙,將抹布遞給老牛,鄭重地說道:“我回來之前,哪都不要去,將廚房收拾乾淨。”
然後拉著老馬走了,剩下一臉納悶的老牛:“我不是獄卒嗎?為什麼要替他幹活?為什麼要接過油膩膩的抹布?”
老馬粗略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剛才,他看到王紳端飯給張屠戶,以為是新人急欲表現自己,沒在意。
可沒過多久,就聽到有人撲通倒地的聲音,趕忙過去檢視情況,只見張屠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邊的盤子和飯碗乾乾淨淨,連一點湯汁都沒有。
猜測是中毒了,便去找副典獄長。
副典獄長當機立斷,尋來了郎中和仵作。
二人來到到張屠戶牢房前,裡頭站著三人,副典獄長、郎中和仵作。
郎中搖搖頭,嘆道:“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一旁的仵作安靜的擦拭刀刃,隨時準備解剖屍體。
副典獄長憤怒地攥緊了拳頭,再有一些時日他便可升職加薪,這下竟然出了這檔子事,仕途將會大大受到影響。
奶奶個腿,若讓他只是是誰幹的,絕對把那人生吞活剝嘍。
老馬拍了拍林北的肩膀,讓他不要擔憂,剛才和其他牢房的獄卒兄弟打過招呼,也送了禮,老林入獄後,可少受點皮肉之苦。
“他還有救。”林北掃了一眼張屠戶,還有微弱的呼吸。
此毒毒性極強,若是普通郎中自是無可奈何,但他可以,放眼整個平安縣,也只有他可以。
此話如同晴天霹靂,在這間小小的牢房中炸開。
眾人聞言紛紛轉身,齊齊看向林北。
內心各有想法——
副典獄長:“太好了,我的升職加薪或許可以保住。”
仵作:“擦了這麼久的刀竟然用不上,真掃興,回去睡覺好了。”
老馬:“那我的禮不是白送了,這可不行。”
郎中:“這小子從冒出來的,若是有救,那我豈不是誤診,獄牢會不會不給出診費?”
張屠戶:“別救我,讓我下去陪老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