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道:“別,別動手,我這便如實說出。”
這錢闊已經見過自己的實力,想來是不會再撒謊了,林北輕輕一拍鎮魂幡,藍眼睛瞪了一眼錢闊,不情願地縮回幡裡。
林北依靠在金桂樹幹,聞著上方落下的花香,慵懶道:“說吧,不要試圖欺騙我。”
錢闊這回不敢再撒謊,一五一十地說了——
原來,這錢闊本來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年輕,二十歲之前過的都不是人的生活,起早貪黑,從早幹到晚,地主家拉磨的驢都沒他累,逢年過節才能添置新衣裳,一年到頭都是緊巴巴地過日子。
他的老家是平安縣隔壁的隔壁縣——曹縣,在那個遍地是富豪的縣城,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
一天中午,在僱主的田裡做工,一鋤頭揮下去,居然鋤到硬物,以為是一個石塊,刨開土塊一看,底下居然有一個巴掌大,小女孩模樣的木頭小人。
錢闊把它擦一擦,帶回自己家中,想不到,木頭人中居然有一道和木頭人一樣長相的魂魄。
魂魄說自己是“生財童子”可以替別人帶來無盡的財富。
錢闊大喜,把木頭人包好,連夜偷了僱主家的馬跑路,跑到半路又嫌跑得太慢,乾脆拖著馬兒跑。
以金錢為動力,第二日就到了平安縣,這裡沒人認識他,即便突然出現一個有錢人,也不會也有人懷疑。
在生財童子的幫助下,錢闊很快就成了平安縣本地數一數二的大戶。
可是,這個童子有個要求:別人從它那得到多少錢,便需要把獲得的九錢施捨出去,否則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錢闊一開始如實照做,不斷把獲得錢財散出去,這也是他成了人人口中大善人的原因,可事實上,他心痛得很。
時間久了,他越賺越多,在貪慾的驅使下,他不施捨了,決定將所有的錢都納入自己口袋,還就不相信童子能拿他怎麼樣。
半個月的時間中,童子多番勸告錢闊遵守約定,後者毫不理睬,依舊我行我素,甚至變本加厲地逼迫童子發動能力,讓他獲得更多的錢。
距今五十年前,在平安縣皆知的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童子彷彿變了一個人,從木頭裡跑出來。
作為不遵守約定的代價,童子張開血盆大口,要吞噬錢闊的魂魄,錢闊害怕極了,便將一個個家人、僕人推到童子面前,想要掙脫出一條活路。
歷經一番驚心動魄的逃亡之後,錢闊的半邊身體被吞了,半邊身體留住了,眼前所見,所有的家人僕人,魂魄全被吞噬了。
少了半邊魂魄不能投胎的錢闊,只能在錢宅一直待下去,直到有一天。
他遇到一個算命先生,對方說:“在此等上五十年,屆時會有一個滿身煞氣,氣態超然、丰神俊逸的年輕人到來,他便是錢宅眾人的救星。”
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算命先生說的時間了,所以他推測,林北就是預言中的那人。
聽完錢闊的話,林北思忖:“這個吊毛算命先生是什麼來頭,為何什麼都知道,改天再找他問問。”
與此同時,在平安縣的一處街道上,一張小方桌,一副招子上寫著“天機神算。”
據他自述,知曉古今,推演未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凡界五國,無他不知道之人。
他的來歷和遊行商人一樣神秘。
瞎眼算命先生從隨身布袋中掏出幾枚銅錢,將之視若珍寶,深怕再被哪個小賊偷走。
突然,他似乎有所感,操起桌上的龜...龜殼...似乎不見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他左摸又摸,愣是找不到,破口大罵:“狗日的,瞎子的龜殼都偷,拿回去煲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