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警鈴的聲音響起,昨晚是林秋時最後一次見他的母親,明明是母子偏偏最後從未給他留下過隻言片語。
兩人交談止於了林秋時那聲稚嫩的媽媽。
沈清霜出去看了一眼,外面的警察來回的走動著,客廳裡面躺著兩具屍體。男屍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的被捅了數刀。而林秋石的母親自殺了。留下了一個幾歲的孩童。
沈清霜都不敢想象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是如何生存下來的,突然就有些理解了,為何以後的林秋是會成為那個樣子。
如果一個家庭和睦的人怎麼會成為瘋子呢?假如他家裡和睦,有一個愛他疼他的父母。那麼現在的林秋時絕對是一個像郝朔那樣閃閃發光的人。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在父母的葬禮上,林秋時表情空洞,彷彿一個傻子。沒有人願意領養他,但是看在林秋時父母遺產的份上,還是有幾個人爭的頭破血流。
林秋時其實並不想被領養,但是作為一個幾歲的小孩,說話自然是不算數的。只能被迫的被領養了,那是他的舅舅,一個老實憨厚的人,但是他的舅母明顯不是這樣。
小林秋實在舅母家的日子過得並不算好,吃不飽穿不暖,睡的是閣樓,吃的是剩飯,但是他彷彿對這些也並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然而就是他這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舅母對他的欺負越來越明目張膽。
小林秋實10歲之前基本上都沒有穿過新衣服,他的一副都是舅舅舅母的女兒換下來給他穿的,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他長大。
因為他年紀越來越大,自然不可能老是撿著女孩子的衣服穿,而且林秋時舅母這個人,雖然說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是個極其好面子都讓。隨著他的年紀越來越大,她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讓他天天穿著女孩子的衣服出去亂逛。
然而林秋時看著手中的新衣服時,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沈清霜看的有些心疼突然很好奇,這時候的林秋實到底在想什麼?
後來的林秋時逐漸散發出自己的光芒,成績好,長得好,越來越多的人看向了他,但是因為經常吃不飽穿不暖,導致他的身體要比同齡的孩子瘦小了很多。
在林秋時14歲的那一年,他報了警。面無表情的說著舅舅舅母對他的行為舉止,最後以虐待兒童的罪名,將自己父母的遺產從舅母手中拿回來,然後開始了自己的生活。
脫離了被壓榨的生活,林秋時的生活逐漸變得好了起來。鑑於他由於從小被虐待而導致排斥他人的情況,居委會沒有再給他尋找領養人,讓他獨自一人生活,但是小時候那些經歷給他造成的影響是不可磨滅的。
空曠的房間中林秋時獨自坐在沙發上,顯得身影有些淒涼,讓沈清霜生出了一種想要抱抱他的感覺。
這麼想著,於是也這麼做了,可是沈清霜的從林秋時身子中間穿插而過。她終究是沒辦法觸碰他的,然後下一秒視線越來越模糊,沈清霜知道這是回憶要結束了,有些可惜的看向這個瘦弱的男孩。
虛晃的手指摸上了他毛茸茸的腦袋,聲音溫柔:“沒關係的,林秋時,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沈清霜的身影消散,林秋時的目光看向他消散的位置,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這是林秋時獨自的秘密,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講過,雖然看不到,但是他總能感覺自己附近有一個人在默默的陪伴著自己,偶爾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在舅母苛刻他的飯菜時,她會喊:“你個死肥婆,怎麼回事啊,狗都不吃的東西你給他吃。”
在他考了滿分的時候,她會在旁邊喊:“哇,小秋時你好厲害啊。”
雖然聽到時候都在少數而且聽的並不真切,但是他知道有個人一直在守護著他的成長,而且那個人有些很溫柔的聲音。
溫柔到恨不得讓人溺死在她的聲音中,可就在剛剛她消失了,留給了他最後一句話,這這次聽得無比清晰。
“沒關係的,林秋時,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這句話彷彿還在空蕩的房間中迴響,久久消散不去,寂靜的房間中少年特有的聲音響起:“真的會越來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