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有人唱歌,好像是老家的調子。”
眾人也急忙仔細傾聽,趴在柵欄後面,檢視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大營裡計程車兵也聽得越來越清晰。
王穩地縮回身體,靠在柵欄上,開始按著外面響起的曲子,小聲的哼唱起來。
他是青州人,外面的曲子,也是青州人愛唱的曲子。
旁邊有幾名士兵,也都是青州人,聽到王穩地在低聲哼唱,也忍不住附合起來。
王穩地聽著身旁傳來的熟悉歌聲,突然想起家鄉的父母,還有那個可愛的兒子,他最願意聽自己唱歌給他聽了。
可惜啊,全都不在了!
現在只剩下王穩地一個人,在這裡苦苦支撐。
想起這些,王穩地眼眶忽然溼潤了,就連唱出的曲子,也開始微微顫抖。
在這亂世中,每個人都有傷心的故事,也有無法捨棄的人。
王穩地抬起頭,卻發現,有的人眼中已經滴出淚來。
就在眾人傷心不已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傳來。
外面的人距離很遠,如果是白天喊話,吵吵鬧鬧的任誰也聽不見,可是在寂靜的夜間,聲音卻能傳出很遠。
“鄉親們,我是青州人張忠,現在在溫侯手下做軍侯,以下我說的話,都是我個人的經歷和所見。
溫侯不但給濮陽的百姓發錢,還給他們減免田賦,甚至有的困難的人,直接免去田賦……。”
外面的話不斷的傳進來,一名曹軍士兵忽然不屑的冷笑一聲,“這個張軍侯難道當我們是傻子嗎,還給他們發錢,還免去田賦,誰會相信呀!”
另一名曹軍士兵也附和著說道,“是啊,老子走了這麼多的地方,也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雄會給大家減去田賦,就更不用說還發什麼錢,難道他沒睡醒嗎?”
“哈哈,對,你說的對,他就是沒睡醒。”
“現在就是晚上,他也許在說夢話,哈哈!”
王穩地聽到眾人的話後,不由皺了皺眉頭,忽然開口說道。
“我知道張忠張軍侯。”
眾人聽到這句話,急忙轉過頭來看著王穩地,“老王,你認識這個沒睡醒的張忠張軍侯?”
“哈哈,老王,這個張軍侯是不是願意說夢話呀!”
“肯定是,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一番胡話。”
王穩地想起張忠的為人,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張軍侯為人穩重,平常話都不肯多說一句,如果要說,也沒有一句是假話。”
眾人的表情一呆,看著王穩地的目光有些不同了。
王穩地看了看左右,沒有看到有上官過來,壓低聲音說道。
“你們有誰經歷過河邊一戰?”
“我,當時老慘了!”
“還有我,遇到的恰好是那些難民,哎呀媽呀,他們都瘋了。”
王穩地搖了搖頭,“現難民原本就是一群快要餓死的傢伙,可是,那一天卻發揮了驚人的戰鬥力,簡直不要命的打,你們說他們是為什麼?”
一名曹軍士兵皺了皺眉頭,“是不是有人強迫他們來的,要不然,誰會願意去打仗?”
另一名士兵搖了搖頭,“不對呀,當時官兵好像衝在前面,他們在後面,怎麼可能強迫他們呢?”
一名身材稍弱的曹軍士兵,忽然開口說道,“我知道,那是因為呂布給他們飯吃了。”
一名曹軍士兵不屑地笑了一聲,“不就是喝一碗粥嗎,頂什麼用,難道有人給你喝一碗粥,你就為他去賣命嗎?”
身材稍弱計程車兵嘆了一口氣,“一碗粥也許不值錢,可是有了那一碗粥,他們就有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