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來讓他出來的話,我任你擺佈。”葉友傑當真是大方得很,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麥茶,無動於衷。
似認定了陸翎冬不會出來。
“我倒是可以讓你入夢,但你入夢影響不了陸翎冬。”溪銘看了看葉友傑裸露在空氣裡白皙的脖子,似在考慮怎樣掐才會讓躲在身體裡的陸翎冬感受到痛苦。
被獵人一般、狼一般、貓一般見了獵物的狂熱眼神盯著,葉友傑頓時不自在起來。
他把衣領豎起來,隔絕了溪銘赤裸裸的目光:“別想掐我了!陸翎冬犯的錯我可不想承擔。”
他可不想做陸翎冬的替死鬼!
“我這不在考慮等他出來掐嗎?”溪銘擺了擺手,託著黑框眼鏡:“上次掐錯人倒是掐出了手感,這次定然不會失手。”
臥槽你這話好嚇人,你不會失手的話,陸翎冬不就沒了嗎!
陸翎冬一死難道他還能獨活?
“我誤殺陸翎冬頂多判幾年,不會處死的。”
不要用淡定的聲音加重誤殺這兩個字好不好!怪嚇人的!
這麼說你當初掐我除了出氣外,還真的有幾分想把我掐死的意味在裡面啊!
葉友傑摸了摸脖子,不禁抬頭感慨,還好,差點一屍兩命。
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真好。
“真的沒辦法讓陸翎冬出來嗎?”周念晴的目光充滯著對陸翎冬的關心,那股關心是見友未歸,不知友況的憂傷。
葉友傑點了點頭:“我再去問問。”
而後葉友傑閉上眼睛,似佛陀圓寂。
內心依舊漆黑一片,不知名的黑霧瀰漫著各種負面情緒,憤怒、悲傷、恐懼、嫉妒……
漆黑空間的角落處,葉友傑走到陸翎冬身後,陸翎冬依舊是熟悉的姿態。
他半蹲著,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在大腿裡,不去看,不去聽,不去了解外面發生了什麼。
好似只要不主動了解,就不會發生太過恐怖的事,就可以避開所有不開心的事,就可以……規避掉軒銘死亡的事。
現實裡流淌的事,不開心的也好、絕望的也好,都是一場噩夢。而陸翎冬堅持認為自己是困在一場夢裡。
一場無法擺脫的噩夢。
“喂,不用坐牢了,現在出去什麼事都沒有。”
一如既往的,葉友傑如之前一般孜孜不倦勸解著陸翎冬。
“溪銘主動過來找你了,被她一掐抿恩仇,很賺的。”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你認為的噩夢都是真實,躲在這裡逃避像什麼樣子?”
“躲在這裡醒不來,一次次經歷著喪友之疼、摯愛已逝、自己並非自己的苦痛,有意思嗎?”
現實裡發生過的一樁樁絕望,在這裡一遍遍重新上演,似躲不過的夢魘,上演著輪迴。
陸翎冬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絕望,最後化為無聲的悸哭。
旁邊葉友傑所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到。
他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獨自憂傷著。
“我不會殺了落九耐,因為你清醒過來後,一定會想方設法殺了他。我若是殺了她,你醒了以後沒了活著的寄託又該怎麼辦呢?”
葉友傑蹲在他旁邊,說著虛無縹緲的事。
“只要你回應我一下,我會想方設法削弱逆命的能力,讓你以後好報仇。”葉友傑呆笑著,臉上充滿了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