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看叔叔吧。”這個想法,在溪銘腦海裡漂浮了很久:“十二年了,我們已經十二年沒見過他了。”
軒銘沒精打采嗯了幾下。
“我打算用心劫,用叔叔的角度看他當年的情況。”溪銘能夠入夢,白天作為旁觀者見證事故,晚上作為親歷者經歷事故。
她相信,在夢裡能有新的發現。
叔叔程樹,被判無期徒刑。
見到他的一刻,溪銘跟軒銘的心都糾了起來。
“你們都長大了。”程樹看了他們兄妹倆一眼,慚愧地低下頭,臉上盡是罪惡。
“大哥大嫂知道了,在天上……一定很欣慰。”老人噙淚,聲音沙啞著,因羞愧憋紅了臉。
軒銘記憶裡的程樹,像溪銘一樣古靈精怪、好動、喜歡玩耍。只是,看到他因羞愧而自責成的模樣,軒銘才明白。
程樹老了。
他已經不是那個二十六歲的小夥子了。
十二年時間,十二年在獄裡苦苦經歷著的內心煎熬,讓他的心到了遲暮之年,人未老心先衰。不過三十八的年齡,卻蒼白了發。
他真的老了。
“叔叔,你當年真的……”軒銘內心難受極了,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程樹立馬扇了自己幾巴掌。
“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大哥大嫂!”巴掌拍得啪啪響,程樹臉上掛著淚,已然沒有年輕時的傲氣。
“我當時開車的時候恍惚了一下,不小心把油門當成了剎車……”程樹留著淚,懊悔著曾經。
“叔叔,你冷靜一下。”溪銘當年年幼,早想不起叔叔的模樣。
她輕聲安慰著,在工作人員表示探望時間到之前,她小心翼翼發動了能力。
瞬間,程樹倒在了地上。
工作人員見證立馬上前扶住了他。
“快帶他下去看醫生!”軒銘聲音帶著哭腔,這個世界除了妹妹,他就剩下程樹這個親人。
溪銘冷靜站在原地,已然潛入了程樹的夢。她給程樹編織的夢,自然是無法面對的過去。
作為旁觀者,她無法體會程樹的心情。
“我們先走吧。”溪銘拉著軒銘的手,打算回去。
“現在回去,到學校大概八點。”溪銘說道:“我做夢後,會把線索告訴你。”
今天是他們一起調查的第六天。
此時,翎冬還在苦逼的流水線幹著活。
當天晚上,溪銘代入了夢境。
叔叔在路上開車的瞬間,腦子短暫卡機,徒留一片空白,似被附了身。
那個附了身的意志傳遞一個資訊,遠離、逃離西北方向,不管用任何手段,哪裡有十分恐怖的事。
下意識地,程樹的身體猛地踩下油門,將他的哥哥嫂嫂一把撞飛。強烈的刺激,觸使程樹硬生生扛過了附體從而清醒了過來。
夢,也在這一刻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