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撥打了報警電話,讓警察來處理後事,自己回了三樓的更衣室,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跡,隨便找了套和服把衣服換了下來,這才急匆匆地回到包間。
“真小姐你還在嗎?”他在門口敲了敲。
“我在我在!”真的聲音有些酥麻,應該是被槍聲嚇到了。
“很抱歉讓你受驚了,我現在送你回家吧。”他推開門,見到了面無血色的真。
很顯然她受到了驚嚇。
路明非想到樓下的血跡與殘屍斷肢,這樣地獄般的場景絕不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接受的,所以他撕下一截衣袖,讓真矇住自己的眼睛,自己拉住她手走遠了才將遮眼布拿走。
然後讓真先走一會兒,自己折返回去處理路上留下的痕跡,之後再跟上來,一路護送真到家。
真站在向陽處跟他揮手告別,與這位邂逅的天使說著再見,並期待著再見。
路明非也揮手,然後急匆匆打了一輛車,讓師傅把他送到郊外去。
他要失約了,約定好是下午三點對戰,他本想下午兩點就出發,那樣只要不堵車自己肯定能按時到場。
但赤備的到來阻礙了他的計劃,他還護送真到家,耗費太多時間了。
……
猛鬼眾某個據點內。
明明是大白天,但卻緊閉窗門,黑色窗簾吞噬了一切射來的陽光。
戴著能劇面具的王將與一名陰柔絕美的年輕男子坐在這個像是劇院的前排座位上,欣賞著熒屏上路明非的風姿。
子彈只能擊穿他的衣物,而不能損傷他分毫,連肌膚都不能,而他隨便衝下刺便能一刀切斷挖掘機的剷鬥和動臂,更甚於一刀將駕駛室連同裡面的人斬成兩截。
這已經不是人了,更不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也不是猛鬼眾的須佐之男與極惡之鬼能去比較的。
最後一段視角拉近,他豎了個大大的中指,“宰了你”三個字在王將與年輕人的腦海中不斷迴響。
“你對他怎麼看?”王將丟擲問題。
年輕人輕笑一聲,“還能怎麼看,宰了你唄,這可是他親口說的。”
他似乎有些不屑,又有些惋惜,從十六歲到現在,他無時無刻不想殺死這隻吃(瑪卡巴卡)人的食屍鬼,但他還從未出手,因為他知道光憑自己肯定殺不掉這隻陰魂不散的惡魔。
但忽然的,他好像看見了希望,這位短時間內就名聲大噪的千櫻家主似乎有某種莫名的魔力,他引起了王將的忌憚!王將在害怕他!
他第一次從這隻吃(瑪卡巴卡)人的惡魔身上感受到了名為恐懼的情緒!這是八年來從未有過的。
他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甚至可以透過一個人簡單的面部表情看透他的內心。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好地維持他的另一個身份:日本的傳說級牛郎·風間琉璃,同時也為了更好地觀察王將。
從電視上看見千櫻家主時他的手微顫了一下,隱藏在面具的眼睛閃過思索的神色,甚至有隱隱的不安。
八年來王將只會隱藏在陰影中,面具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笑,刻畫的惡鬼圖案卻比不上它的佩戴者。
對比惡鬼,王將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比他這個蛇岐八家眼中的“極惡之鬼”更加邪惡,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