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噁心透了!”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走上房子門前臺階。
那扇門,有一半是玻璃,不僅如此,四周都用混凝土封了起來,之間隔斷也是鋼材做的,根本就不能開啟。
想進入房屋,要麼就拿起門框架子上的鐵錘,將半扇玻璃砸碎,要麼就選擇從邊上的小門進入,無視那扇奇葩的大門。
男人簡直無法理解,這種設定到底有什麼意義,他恨不得立刻將門打碎,發洩一下心中的悶氣。
想起前段時間,自己到這裡來花錢開的那一次派對,派對主人簡直就是個白眼狼,明明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掏的腰包,結果他卻理直氣壯露出鄙夷的神色,好像瞧不起男人似的。
狠狠將小門摔上,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背後,還有他的憤恨,站在院子中央的另一個人一直在盯著他看,他手裡拿著除草機的把手,露出鄙夷的眼神,就同幾個月前一模一樣。
——
殺人事件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每個人都好像各司其職,做著對案子有用的工作,包括那些以無麵人為首的犯罪嫌疑人。
但其實他們都在逐漸向著某一個地方聚攏,這個地方就是無麵人和王莉莉曾經提起過的鏡面別墅,只不過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沒有感覺到而已。
至於最終所有人以何種方式找到無麵人和鏡面別墅,現在還無法探究,我們的視線先回到警局裡,付巖並沒有打通付軍的電話,他連續撥打了好幾次,都是忙音,只能暫時先去忙其他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再聯絡。
還有很多比他去尋找付軍的行蹤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付岩心中的擔憂讓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通知付軍迴歸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到底付軍因為什麼事耽擱了呢?難道是惲嶧城家真的發生了什麼?還是出於付軍自身的原因才耽擱的?付巖此刻最擔憂的就是哥哥私自行動,又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到目前為止,所有殺人案中,與付軍掛鉤的沉木嚴死亡事件是進展最慢的。
在付巖看來,沉木嚴因為無意之中幫了兇手而被殺,這種說法太過於牽強了,當時派出所中根本沒有任何相關記錄,只有沉木嚴留下的一張紙條,付軍也沒有看到沉木嚴出去時的情景,所以幾乎是沒有線索可尋。
付巖對此只能從王海成家入手,畢竟那裡是沉木嚴死亡的第一現場,但有一點,提供這個現場地址的人是付軍,謝雲蒙去找他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王海成家,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過去他們暫住過長青路小區嗎?
單純的想,這種解釋也值得相信,但付岩心中隱隱覺得,付軍沒有說實話,這件事他一直想好好問一問。還有從檔案室裡翻找黃巍的資訊,表面上看來,付軍是在查詢其他案件資訊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
但付巖後來查過,檔案中出現黃巍的部分都是證人附錄,一般沒有必要調查者不會去翻,再加上付巖實質上不可能料到黃巍會出現在案件檔案中,因此無意發現的可能性很小。
除非他刻意去看,但是刻意為之,不就說明了付軍本就瞭解一些黃巍過去的資訊嗎?付巖認為哥哥可能之前就調查過黃巍,到底是因為什麼呢?付巖問過付軍的同事,他們說並沒有參與調查過黃巍過去涉及的案子。
所以他必須找王海成再談談,也許王海成知道些什麼?付巖始終不相信,他的哥哥會做出跨越底線的事情來,所以一切在他心裡,都只欠缺一個合理的理由,也許理由出來了,他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付巖再次來到看押室裡,讓警員告知王明朗,明天一早帶他去海邊,然後徑直朝關押王海成的房間走去。
王海成見過母親之後,整個人處於一種聽天由命的狀態中,直到付巖進來,他才稍微做出一點反應。
付巖人還沒坐定,就問道:“王海成,我現在要問你一些關於沉木嚴的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知道嗎?”
“我不知道沉木嚴是怎麼死的,最後一次離開家的時候,母親還好好的,對面的閒置房子也沒有異常,真的,我到現在自己也弄不明白沉木嚴為什麼會死在我家裡。”
付巖一邊聽王海成慢條斯理回答,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他遞給王海成一杯水,接著問:“案發之前,你有沒有見過沉木嚴?”
“見過,他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員,我們這一片也歸那邊派出所管,半個月前,我還因為與鄰居的糾紛去派出所調解過,當時就是沉木嚴辦理的。我聽說他今年才新調過來,是同一派出所的老警員幫他申請的。”
“據說是為了上下班方便,離家更近一點。不過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我不知道正不正確。”王海成不清楚哪些對付巖有用,所以他叨叨絮絮把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付巖認真聽著,眉頭緊鎖,王海成說到同一派出所的老警員幫沉木嚴申請調動的事情,付巖並不知道,也不想要了解。
他問:“這些沒有多大用處。王海成,你和鄰居的糾紛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閒置房屋其中一間的屋頂擋住了他們家陽光,所以希望我母親可以同意將那裡的屋頂部分拆除,鄰居說可以相應付一些工費或者賠償金,我覺得並沒有什麼,完全可以同意,但母親堅持不肯。”
“我母親就是這樣,什麼事都很犟,有時候甚至不通情理,態度又不怎麼好,所以最後跟鄰居鬧到了派出所,我不知道跟著她處理了多少這種事情。”
“那你一定很怨恨你的母親,對嗎?”
“是有一點,我母親活著的時候,我總是想要跟她分家,哪怕是房子沒份,出去租房子也好,反正圖個清閒就行。”
“那你母親同意過嗎?”
“母親的那種脾氣,怎麼可能同意?”王海成用反問的語氣回答付巖。
付巖立刻接上說:“你有沒有因此對你母親動過手?或者有過別的什麼想法,比如想要傷害她?”
這句問話讓王海成露出詫異的神色,微微愣了愣神,才說:“付警官,你想證明我確實有殺死母親的動機嗎?說實話,我沒有對母親動過手,但想法有過,這樣可以嗎?不管你們怎麼想,我只能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殺死母親的,因為她是我唯一的親人,而且我已經忍受了大半輩子,為何還要去動手呢?”
王海成的反問堵住了付巖想要繼續就這個話題問下去的衝動,他說:“那好吧,我們回到派出所和房子的問題上面,糾紛的處理結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