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倉庫中工作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劉運兆口中的畫家朋友,如果猜測正確,那麼這個畫家是否已經死亡就要打個問號了,他也許利用了劉運兆,或者他們之間有些什麼利益交換。透過劉運兆的嘴說出自己想說的話,然後再把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殺掉。
所以說,無論是調查劉韻的家,還是劉運兆住過的地方,都必須仔細查詢關於畫家的線索,而且,倉庫明顯不是劉韻死亡的第一現場,劉韻的屍體是被人打包送到這裡的,這種包裹,不可能放心讓快遞公司來承接,因此運送包裹的人也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
坐在諾大的客廳裡,女孩獨自一人生著悶氣,她並非討厭她的男朋友,甚至可以說愛得很深,可是,當她男朋友對他理直氣壯說出那些苛責理由的時候,女孩就覺得,他們的感情如同掉進冰窖一樣,好像再也無法回溫了。
女孩不是不知道,她有很多錯處,也有很多缺點,可她就是覺得,男人竟然對自己說了愛,那就要一生一世包容呵護自己,不管自己有多少缺點,多少錯處,他都應該視而不見!
當這樣的理由在心中成立的時候,女孩就不會感到歉疚了,她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怨恨和無助。彷彿心都被指責掏空了一樣。
‘他憑什麼指責我?以前我都是這樣的,他不是也容忍過來了嗎?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包容呢?!’
女孩無心再看窗外的風景,那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本來是很美麗的,可是現在,女孩覺得都變成了諷刺和嘲笑,讓她越來越難過。整個人頹廢地趴在桌子上,隨著肩膀的起伏,淚水也在無聲滑落。
如果不是家中還有客人,女孩一定會放聲大哭的,她已經縱容慣了自己,可能一生都無法改變。
在另一個房間裡,男人也在反思。從這個男人的嘆息中,我們可以聽到他的善良,也可以感覺出他的包容。這是一個好男人,如果女孩嫁給了他,只要稍微做一點家務,關心一下這個男人,他就會給女孩天底下最幸福的生活。
當然,如果幸福生活要用金錢去衡量的話,那麼這個男人是給不了的。而他能給的呵護,和一種貼心愛人的感覺,也是很多擁有金錢的男人無法付出的。
安凌香的為人確實不怎麼樣,而且她如果不是與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不要說是大片的薰衣草田,早就連自己都已經養不起了。可她一直以來,從沒有反思過,也從沒有認為,男朋友的付出需要感恩,她只是一味覺得那是自己應得的。
所以,矛盾和問題總有一天會出現,人也總有忍不下去的那一天,雖然現在還沒有到最後關頭,但是,安凌香的男朋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萌生了一種倦怠,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而已。
兩棟獨立的薰衣草別墅,位於東面的我們就叫它東屋,位於西面的我們簡單稱之為西屋,安凌香的男朋友此刻就在更靠近馬路的西屋二樓。
那裡是房子裡唯一一間裝修完好,裝置齊全的房間,也是最寬敞的一間屋子,平時,安凌香和他兩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房間,她把最大最好的房間給男朋友,表面上看似受到了所有朋友的讚揚,其實只是為了男朋友幹活方便而已。
而且這也不是她主動給予的,而是她的男朋友開口提出的要求,鑑於各種難以啟齒的懶惰理由,安凌香才不情不願同意了,因為那間房間裡洗衣機、衛生間、拖把池、陽臺一應俱全,每天早晚,男朋友去上班之前,還有工作回家的時候,都會在房間和廚房輪流忙碌著。
順便提一句,薰衣草別墅的廚房也在西屋,因為廚房的原因,才讓西屋與東屋有了唯一的區別——煙囪。而安凌香所做的,就是把還沒有洗完的衣服裝上籃子,從女僕房門口,轉移到男朋友房門口而已,就這麼簡單的工作,她還覺得是耽誤了自己的休息時間。
這位薰衣草別墅的女主人,現在看來,除了單純之外,剩下的都是招人厭煩的地方,甚至她的單純,也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認為是接近於白痴的性格。
撇開對‘庸俗’先生的‘批評’,我們把視線轉到第三個人身上,也就是邕粟左邊的那個人。她倒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年輕姑娘,雖然與文淵比起來遜色許多,但並不能說她不漂亮,單獨看的話還是過得去的。
這個女孩名字叫做蒼鹿鹿,今年二十八歲,人如其名,就像一隻在山間奔跑的小鹿,身體健壯,身高1米7以上,面板黝黑,瓜子臉配上天生濃墨重彩的眼眉,長髮盤在頭頂,別有一番風味。
單看外表,蒼鹿鹿給人的感覺一定非常強悍,甚至有些潑辣,但事實並非如此,蒼鹿鹿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她的脾氣性格和文淵很像,兩個人常常有說不完的話,只是氣質上,蒼鹿鹿經常成為陪襯而已。
蒼鹿鹿穿著T恤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帆布平底鞋,此刻因為不想聽邕粟先生滔滔不絕的話語,所以把頭埋得低低的,正在看著自己桌子底下晃動的腳尖。邕粟因此不滿的看了她好幾眼,但蒼鹿鹿都沒有發現。
蒼鹿鹿同文淵一樣,都是靠著自己衣食無憂的獨立女性,身邊有沒有男朋友並無所謂。
坐在蒼鹿鹿左邊的一男一女,我們其實已經認識了,男的叫許青,女的叫白芸,是一對小情侶,白芸比許青大7歲零兩個月,他們兩個人的外表特徵,以及之間的感情好壞,我們已經在第三百六十章介紹過了,所以這裡就不再贅述。
五個人平時難得有時間聚首,也不會經常來薰衣草別墅,因為他們各自的事情都很忙,今天之所以過來,是因為另外一個朋友劉運兆的邀請。
並不是畫上的內容給了他什麼提示?而是那些畫的大小形狀,找了一塊空閒的地方,謝雲蒙坐在地板上,順手拿過一幅畫框仔細觀察起來。
很普通的木框,就像是照相館給客戶製作的照片框架一樣,邊緣有一圈裝飾木料,謝雲蒙用手掰了掰,居然很輕易就掰裂了。刑警先生首先把整幅畫的邊框都去除掉,裡面露出的東西像厚硬紙板一樣,根本就沒有木料的硬度。
謝雲蒙放下貼著畫布的硬紙板,繼續拿起第二幅畫框,照老樣子把邊緣的木料全部掰掉,還是在硬紙板上貼著畫布,一連十幾幅畫,都是如此。然後謝雲蒙試著把硬紙板上的畫布撕掉。
也許是因為貼的太緊了,又或許是謝雲蒙用力過猛,總之,畫布一下就被撕壞了。謝雲蒙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整塊畫布撕成了一條一條。
等到硬紙板表面被清理乾淨之後,謝雲蒙才看清楚畫布下面的樣子,那簡直就是一幅小學生的畫,歪歪曲曲的線條,難看的顏色調和,還有令人哭笑不得的畫面輪廓。
‘難道在這裡畫畫的人,還有個小孩?’謝雲蒙瞬間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不過他很快搖了搖頭,因為剛才轄區警方的人說,以前在這裡畫畫的人兩年多以前就已經出國了,這個倉庫因為是他買下的,而且出國之後一直都沒有處理,所以也沒有人進出檢視。
而且這個人在本市根本就沒有親戚,所以也不可能有小孩留在這裡。謝雲蒙連續撕開了好幾張畫布,看著那一幅幅‘小學生作品’,他忍不住拿起了手機。
“小遙,有件事很奇怪。”聽到惲夜遙的聲音之後,謝雲蒙立刻進入正題。
“小左,你還記得倉庫窗臺上那些畫的畫框嗎?”惲夜遙問正在開車的莫海右。
因為思維被謝雲蒙提出的問題吸引,所以莫海右索性將車緩緩停在路邊,然後才回答說:“窗臺上的畫看上去木框和畫面都很正常,與一般的油畫沒有什麼兩樣。”
“對,而且我碰觸那幾幅畫的時候,發現後面確實是木板,不是小蒙所說的硬紙板。”惲夜遙說完,隨即又問謝雲蒙:“小蒙,現在在你面前所有油畫的畫框都是照片框改造的嗎?”
“應該是,我已經拆了很多幅了,都是一個樣子。”
莫海右問:“小遙,你的意思是在整個倉庫裡,只有窗臺上的那幾幅畫沒有動過手腳,而且是兇手特意讓我們看到的,對嗎?”
“也不盡然是這樣,那幾幅畫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線索?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把它們放在窗臺上的人有可能是兇手,也有可能是我說的第三個人。”
“為什麼不是劉運兆呢?”莫海右繼續問。
“不可能是劉運兆,他如果要向我們提供某些線索的話,完全可以在之前接觸我們的時候偷偷暗示,沒有必要冒險在倉庫裡去動什麼手腳!這樣很容易被兇手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