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恆笑了笑,說:“那不是小名,那是他的另一個名字,只有家人之間才有的稱呼。”
“那你們是……我想你是不是喜歡他?”
小謝看著顏慕恆,猶豫著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顏慕恆沉默很久才說:“你似乎很會延伸想象,才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麼多問題,不過這種問題在大庭廣眾會讓人誤會的。”
“呃,抱歉。”
雖然嘴上道了歉,但小謝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屑,被顏慕恆看得清清楚楚,他也不計較,只是自顧自守在別墅門口,等待著莫海右,而小謝則自行安排工作去了。
“這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謝雲蒙的大腦持續疑惑中,惲夜遙的話好像比兇殺案更讓他想不通。
惲夜遙繼續說:“我不是說有什麼關係,我是說這老頭古古怪怪的,你要是把他錯認為我父親的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我們的事不就整個別墅區都知道了嗎?到時要我父親再承認我們,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我有那麼蠢嗎?”謝雲蒙簡直哭笑不得,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再說你父親是業界知名的編劇,他那張臉就算我沒有在電視上看過,也總該和你有幾分相似吧,我走錯門,也不會把人認錯啊。”
“你就那麼有自信?”惲夜遙反問:“今天早上這件事,我可是擔心了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就怕你犯渾,或者犟脾氣上來和父親吵起來怎麼辦?”
“……我真是敗給你了!我說,媳婦大人,我們現在可以談談兇殺案的事情了嗎?你有什麼想法?”謝雲蒙湊在惲夜遙耳邊哈著熱氣說。
惲夜遙的耳根一下子就紅透了,一把推開他,罵了一句:“臭不要臉的!”眼神遊移,確認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們的動作,才鬆了一口氣。演員先生定了定神,從口袋裡摸出了包著頭髮絲的手帕,並把自己的分析講給謝雲蒙聽。
“頭髮絲的長短都差不多,兩頭都有被剪過的痕跡,如果它們是被害人的,就說明兇手在殺死被害人之前,曾經在另一輛皮卡車裡給他剪過頭髮,我發現被害人的寸頭剪得並不平整,而且被害人異常肥胖,面板細膩,雙腳尺寸也不大,光從外表看的話,忽略掉頭髮,很難判斷是男性還是女性。”
“我不是法醫,不能夠隨意破壞現場,或者脫被害人的衣服來確認事實。但是我在想,如果被害人是女性,兇手為什麼要刻意掩蓋她的性別呢?而且,把肚子豁開雙手塞在裡面是什麼意思?”
“會不會是兇手在暗示我們什麼呢?或許是他想要誤導我們,隱藏一些事情?”謝雲蒙猜測說:“你想,把被害者的雙手和手腕塞在他自己的肚子裡,那就會破壞內臟,而且能讓血大量的流出來,也許兇手是想暗示被害人過去也曾經做過類似的行為。”
惲夜遙說:“也許兇手事先已經將被害者的內臟給破壞了,把他的手塞進去,只不過是想要掩蓋而已,而且這樣做也有可能是想要影響法醫的工作,讓法醫無法作出正確判斷,或者無法檢測出被害者身體內部的一些證據,比如說服用過什麼藥等等。”
屍體就如同我們剛才描述的那樣,躺靠在碎裂的酒桶中間,渾身都是鮮血和洋酒,鮮血的腥味混合著酒味直衝鼻腔,小謝不禁捂住了鼻子,從他進入警局辦案以來,很少有如此重大的兇殺案發生,所以此次負責這起案件的調查,小謝心裡也有些忐忑。
冷汗沿著他的額頭滑落下來,小謝戴上手套,蹲下身體,將屍體的頭部翻向一側,檢查他後腦上的傷勢。
傷口是使用鈍器擊打造成的,下手的人力量非常大,不僅皮肉,骨頭也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小謝曾經學過一些法醫學知識,也能充當半個法醫,他用手指輕輕撫摸傷口部分,骨頭碎裂的地方非常明顯。
傷口範圍也不小,估計這一下,足以讓被害人失去反抗能力。被害人的年齡至少在60歲以上,看錶情死的時候非常震驚,這有可能說明他在臨死前看到了兇手的真面目,而且,是很熟悉的人,才會如此驚訝。
但有一點很奇怪,被害人表情震驚,眼睛卻是閉上的。一般這種情況下,被害人往往會死不瞑目,小謝仔細看去,雖然被鮮血掩蓋了,但很明顯,被害人閉著的眼睛和展示出來的表情很不搭調。
眼睛周圍沒有相應褶皺,說明他沒有用力閉眼,不過太陽穴邊緣、臉頰上方和眉心部分卻都有表示緊張和驚愕的褶皺,還有被害人嘴巴張開,樣子好像是死前正準備說什麼話,小謝判斷,他的眼睛應該是事後被人合上的。
但不一定是兇手做的,因為如若是兇手當場合上的話,那時被害人剛死,身體還是柔軟的,兇手不太可能注意不到別的細節,他完全可以連其他的細節一起照顧到,比如眉心的皺紋,張開的嘴巴等等。
要讓死者震驚的表情變得相對安詳,剛剛死亡的時候是有可能做到的。小謝又用手摸了一下屍體面板,還沒有完全僵硬,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房間裡又通風很好,屍體臉上身上也沒有形成屍斑,再加上剛才瞭解的情況,預估死亡時間應該還不超過一天。
當然這些小謝說了不算,要等法醫來才能做出詳細判斷,他雙手往下延伸,開始檢查屍體胸口的刀傷。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有人上樓來的腳步聲,不用想,一定是警員帶著法醫過來了,於是小謝從裝飾牆後面探出頭,問了一句:“是法醫來了嗎?”
在警察到來的幾分鐘裡面,很多好心的路人自發在阿姨身邊,安撫她的情緒,也有很多人不斷打聽著別墅裡面的狀況,想要進去看一看,卻沒有膽量進入。
此刻已經到了午飯時間,街道上因為這件事弄得亂糟糟的,交警也來了,駐足觀望的人越來越多,直到警車呼嘯而至,大家才紛紛散開。
根據路人的指點,從警車上下來的一個年輕警官走到了家政阿姨面前,問她:“請問你是現場第一目擊者嗎?”
“是,是的……”阿姨結結巴巴的回答說。
年輕警官繼續問:“你叫什麼名字?”
“陸金燕。”
“那麼你是這家裡的主人嗎?”
“不是,我是在這裡工作的家政工,主人家他在二樓被殺了!”
後面半句話陸金燕几乎是吼出來的,她實在是被嚇得不輕,情緒到現在也無法穩定,隨著吼聲,她的頭也抬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楚,年輕警官長著一張英俊的臉龐,星眸劍眉,面板略帶古銅色,好看的唇形加上微彎的嘴角,看上去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一點也不覺得可怕。
整個人修長挺拔,身高大概在1米78左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骨骼稍顯纖細,看上去整體偏瘦的樣子,不過男人穿上修身的警服或者西裝,有的時候是會顯得偏瘦一點。
不去多在意年輕警官長什麼樣子?他蹲下身體,面對著陸金燕繼續提問:“你不要害怕,跟我具體說說現場情況,別墅的主人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說他被殺了呢?”
回憶起剛才看到的情景,陸金燕用力嚥了一口唾沫,她這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如此悽慘的景象,感覺那些血就像是紅色的毒液一樣,慢慢滲入她的面板,讓她顫抖恐懼,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