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女警就快要回來了,顏慕恆也是,他們會發現我的。想到這裡,高大的男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好似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
戶外食品倉庫裡的證據已經被Eternal全部清楚掉了,他在保護某個人,這個人可以確定不是在地下室中死亡的廚師先生。
現在,接近天明的時刻,沒有人再會進入文阿姨的餐館,也沒有人可以出來,因為,餐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凍住了,就像一個巨大的冰塊一樣凍住了。
而且在巨大冰塊的正面,還有一具只剩下頭顱和上半身的屍體被一起黏連在上面,頭部正面緊貼著窗戶下面的邊框,還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血跡。
可以看到,屍體的後腦勺被人用鈍器砸開,鮮血和腦漿全部都結凍在一起,突出的部分仿若電影中恐怖的異形一樣。
無論是住在餐館裡的人,還是詭譎屋中的倖存者,都還沒有發現有一個人已經變成了屍體,被冰凍在這裡。
誰也不能確定這具屍體到底來自哪一個地方,是男是女。文阿姨的餐館又是怎樣被整個冰凍起來的。我們只能期待天亮之後,房子裡的偵探和刑警能不能找到一點新的線索。
惲夜遙轉頭對謝雲蒙說:“小蒙,昨天晚上我自己思考過了,接下來我們不能一起行動,我和老師負責白天,兇手在大家清醒的時候很難動手,我們只要盡力將所有人聚在一起就行了。而且,白天的話,我和老師可以仔細詢問每一個人他們所知道的事情。”
“你和小小負責晚上,晚上只有你們可以保護大家,我和老師會將白天分析推理的情況都告訴你們,這樣一來,你們的行動也會事半功倍。昨天兇手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相信今天他要行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謝雲蒙其實並不同意惲夜遙的安排,他想要提出反駁,白天根本不像惲夜遙說的那樣安全,至少主屋二樓和三樓的空間還沒有被他們找到,還有那幾扇門的秘密,如果兇手從這些地方突襲的話,還是可以制約他們手腳的。
所以謝雲蒙認為,至少他和枚小小要一個負責白天,一個負責晚上,他自己可以負責晚上,也希望惲夜遙跟他一起行動。
但是惲夜遙並沒有讓刑警有反駁的機會,他在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逐漸,謝雲蒙開始明白一些東西了,惲夜遙這是在大家面前將他們的行動安排說出來。
雖然聲音很輕,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房間裡支著耳朵的人聽不到。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行動安排會與現在惲夜遙說的完全不一樣,小遙的聰明,謝雲蒙從很早以前就領悟到了,所以他開始不動聲色與惲夜遙輕聲交談,彷彿他們正在仔細安排接下來怎麼對付兇手一樣。
而房間裡此刻有兩個人,確實在支起耳朵聽著刑警先生和演員先生的對話。
惲夜遙一直在注意著刑警先生的反應,根據夜裡柳橋蒲簡單說明的情況,他也可以大致猜到謝雲蒙在思考些什麼。
必須將昨晚沒有弄清楚的事情一件一件探索清楚,首先就是門的秘密,然後要弄明白是否存在主屋二樓,之前廚娘曾經在娛樂室中和他提起過主屋上面有倉庫的事情,惲夜遙認為那裡很可能就藏著一些可以證明女主人和管家身份的檔案。
其次就是小蒙和老師直面的那兩起兇殺案,兇手挑釁的意味非常濃厚,為什麼要挑釁?第一,為了讓當事人失去理智;第二,為了讓倖存者互相猜忌,尤其是喪失對刑警的信任;第三,兇手太過於自信了,他居然敢同時嫁禍小蒙和老師兩個人,可見他認為行動是萬無一失的。
‘好吧,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就在推波助瀾一把,現在小蒙還不會意識到那個人的狀況有可能同舒雪和曼曼相同,必須讓小蒙自己發現,如果我現在說出來的話,不但不會讓案件有所進展,還會因此讓文女士將小蒙引入歧途。’
惲夜遙想著,事實上,他希望現在房間裡有一個人可以脫離眾人,成為遊走在兇手視線邊緣的人。這件事要成功,就要看當事人有沒有足夠的膽量了。
惲夜遙趁著謝雲蒙閉目養神,站起身來,走到西西的身邊,小姑娘失去了溫暖的懷抱,現在整個身體都蜷縮在被褥裡,像極了受傷的小獸。
惲夜遙輕聲對西西說:“我們需要你的幫助,為了你愛的人,我希望你將你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床上的人,好嗎?”
“他……原本就知道……”西西的聲音幾乎輕得聽不到,斷斷續續的話語中還夾雜著啜泣聲。
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在注意著惲夜遙的動向,她們究竟誰是心裡藏著惡念的人,也許此刻只有惲夜遙能夠猜出一點端倪來。
有時候,不容易被人察覺的短暫差異,恰恰是事件逆轉的關鍵性問題。兇手在這棟詭譎屋中試驗了無數次利用時間的詭計。
他認為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被人看穿,所以對自己的行動充滿了自信。就算是沒有真正達到自己滿意的目的,他也不曾懷疑行動中有什麼漏洞,只不過是幸運女神在他的頭頂上灑下的甘霖,少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
惲夜遙並不在意眼前人到底有多麼害怕自己,他只是想讓眼前的男人明白,自己已經察覺到他和西西之間的秘密了,所以他最好是配合一點。
“惲先生,西西好像哭的很厲害,而且渾身冰涼冰涼的,要不就先不要詢問了,讓小姑娘的情緒穩定一點再說。我怕她這樣下去會生病。”
說話的人是連帆,此刻他移動到了西西的身邊,就握著小姑娘的手,表情也顯得很擔憂。
惲夜遙站直身體,回頭看了一眼說:“好吧,那就等她身體恢復一點再詢問,不過我認為,事件同這個小姑娘肯定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