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住舒雪給她造成的影響,怖怖安靜地站在那裡聽著刑警們的對話。
柳橋蒲說:“小航,從三樓離開還有其它的通道嗎?”
“爺爺,有是有,不過過去會浪費很多時間,而且我也不確定機關的開啟方法。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在危險中心,小遙說過,沙子會流到六邊形房間的地板中央,凝聚起來,加上水的重力,壓垮一樓靠近女主人房間和客廳的中央,一旦一樓被壓垮,二樓和三樓必定一起坍塌下去,這些木頭牆壁,都不是整塊木料製成的,縫隙也很鬆散,下面垮掉的話,就很難保持完整的形態了。”
柳橋蒲點了點頭,認可孫子的分析,他催促說:“小航,不要廢話,這些道理我們知道,你趕緊具體說說另一個出入口的情況。“
柳航說:“其實爺爺你們也知道那裡可以出入,因為曼曼不就是從那裡離開樓梯間的嗎?”
“你是說連帆死亡的房間?”柳橋蒲問道。
這些問題都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解釋清楚的,我們一個一個來看,同時與詭譎屋主屋的結構作比較。
屋頂上的水閥,12月30日的晚上被某個人啟動了,並且不斷在房子周圍灑水,直到將整棟房屋冰凍起來為止,這麼做乍一看上去,應該是想要困住雜貨店老闆夫婦,讓他們無法走出文玉雅的餐館,但仔細想想這樣做毫無意義,雜貨店老闆夫婦根本與房子裡的兇殺案沒有一點關係。他們一直在外圍,對於兇殺案的事實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幫助刑警照顧西西而已。
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困住他們呢?這一點根本解釋不通,所以說在整個房子周圍灑水的目的不是為了限制雜貨店老闆夫婦的行動,也不可能是為了要嚇跑他們。因為房子裡並沒有什麼犯罪證據,只是牆壁和沙子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雜貨店老闆夫婦也不可能想到餐館的結構和詭譎屋有什麼類似之處,而跑到詭譎屋裡面去確認。
文曼曼同樣也是如此,她也不知道詭譎屋裡面目前發生的問題,只知道大家依然在圍繞著兇殺案尋找線索。夜晚水閥的啟動,導致一樓空調和所有電源無法使用,逼著所有人為了取暖上到了二樓,按照現在的分析來說,等於是把危險係數提高了。但還是那句話,殺掉這些人毫無意義,除非他們涉及到過去的秘密,或者他們有可能知道過去的秘密。
那有沒有可能兇手的目的,就是要讓這些人上樓去發現房子的秘密呢?或者想辦法讓這些人上樓的,根本就不是兇手,而是想要還原事實真相的人呢?不得不說,根據現在房子里人物關係的互相關聯程度,這種可能性的機率還是非常大的。也許是曾經被拐賣的孩子回來復仇,並用各種方法拆穿房子裡的秘密,幾個年輕的舞蹈學院大學生以及之前的死者,都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總之,水閥的啟動現在看來只做到了兩點,第一讓雜貨店老闆夫婦發現了雪地裡腐爛的屍體。第二將所有人變相困在二樓,以促使他們去研究房子結構上發現的細節。
男人第一次以極其謹慎的態度坐到女人面前,他們的位置,就在那間幽暗書房裡面。書房還是原來的樣子,女人曾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要將它改變成另一個樣子,但都沒有成功。
這些男人自然是不會管的,女人不論做什麼,這裡是她的家,前一代主人不在了,她就有自由發揮的權利。可是現在的女人,不再像以前那麼嫻靜可愛了,她雖然讓男人管理整個家的大小事務,卻又時時刻刻盯著男人的行為,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連他最後的一點自由也要奪走一樣。
想起自己最後的自由,男人說不出來是傷心還是感嘆,反正這條路是他選的,就算再難也只能走到底了。
如果單從自由的層面來講,男人也女人在一起,幾乎等於是放棄了整個世界。如果單從衣食無憂的層面來講,男人又是幸福的,因為眼前的女人帶給了他嚮往的優越生活。
自由和物質生活是建立在兩個不同基點上的對立者。男人感覺自己更傾向於前者,所以他的痛苦多於幸福,悲傷多於快樂。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事?”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的女人,冷靜問道,她總是很聰明,能猜想到男人的心思。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說:“我想知道這些日記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說完,他把一直藏在懷中的厚日記本放到桌面上,並退到了女人面前。
“秦先生,有必要這麼驚慌嗎?你們應該從這裡進入!”
這句話就像是咒語一樣,定格了所有人的行動,秦森緩緩回過頭來,他只看到狹小的小衛生間裡,自己左手邊的某一片牆壁角落裡,有一雙腳在晃動,那雙腳上穿著一雙燈芯絨拖鞋,顏色非常暗沉,一眼就可以看出穿這雙拖鞋的主人是誰?因為之前已經看到過很多次了。
“惲先生?!”秦森一邊發出質疑,一邊緩緩把頭向上抬起,目光最終聚焦在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上,眼前的男人有著俊逸的外表,緻密的心思,令秦森不得不害怕。
秦森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對著惲夜遙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那個地方?”
“因為這裡才是進入三樓的真正通道,你們都被剛才那個華麗的樓梯間給騙了,那裡只是一個矇蔽視線的偽裝場所而已,不過,我可以肯定,也是一個非常安全的場所,所以我才讓老師無論如何也要把你們留在那裡。”
“為什麼?你憑什麼認為樓梯間裡是安全的,它不是可以窺視到三樓房間裡面嗎?”秦森完全不明白惲夜遙的意思。
惲夜遙繼續說:“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那裡才會絕對安全,窺視才是建造樓梯間的真正原因,要不然的話,光憑這個小衛生間,安澤就可以很好的保護通往三樓的出入口,根本不需要樓梯間來做進一步偽裝和欺騙。”
“你是說這裡所有的機關都是安澤一個人設計控制的?”
“很正確,除了安澤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如此改造詭譎屋。”惲夜遙從牆壁上面跳下來,他的身後赫然出現可以容納一個人進出的方形缺口,在缺口裡面,露出顏慕恆那張依然帶著刀疤的臉。
秦森想要繼續提出質疑,但剛剛張開嘴就被柳橋蒲的聲音打斷了:“秦先生,你想問幾句吧!現在我們不能浪費時間。”
說完,柳橋蒲快步走到惲夜遙的面前,壓低聲音湊到演員先生耳邊問了一句:“他還好嗎?”
“很好,老師,他很勇敢!”
聽到這兩個字,女人差點想用她那雙白嫩的小手,再在男人臉上留下幾道紅痕,但是轉念一想,這個男人也有他的顧慮,如果他真的是兇手的幫兇,那麼一定會害怕說出真相之後,被兇手殺人滅口,所以才會緘口不語。
既然如此,女人想自己也可以完全利用男人的恐懼心理,來達到讓他說出真相的目的,於是女人說:“這樣吧,如果你把找到的秘密告訴我,我就和你一起呆在這裡等待老刑警過來。他們總會找到這裡的,兩個人在一起的話,比較不容易引起懷疑,而且我還可以替你解釋,怎麼樣?你願意說了嗎?”
為了能夠完全聽清楚男人的回答,女人俯下上半身,湊近靠坐在地上的男人頭頂仔細聆聽著,安澤留下的夢境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到底誰遺傳了他的血統?誰擁有了預知的能力,都是女人想要知道的事情。
可是注意力是不能夠過分集中在一處的,因為這樣最容易遭到旁人的暗算,就在女人低頭傾聽答案的時候,男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彈跳起來,一把將女人推倒在地上,然後用雙手舉起了邊上的靠背椅。
那高高在上的堅硬木頭,眼看著下一秒就要砸落在女人頭頂之上,女人急中生智,毫不猶豫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明晃晃的小東西,這是她一直藏在身上準備防身用的,因為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任何人,就算是在演戲欺騙的時候,她也在身上藏著反擊的武器。
緊接而來的是嚇人的木料碎裂聲,和一個人倒在地上發出的沉悶聲音,把剛剛踏入三樓的老刑警和其他一干人等生生嚇了一跳,甚至連坐在一樓娛樂室裡的幾個人都聽到了樓上隱隱約約的聲音,紛紛抬頭看向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