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小東。”惲夜遙說完,把手機轉交給了莫海右。
莫海右在聽筒裡對米小東說:“這幾天你們不要再到吳偉雲家裡去了,就連外圍監視的警員都不要佈置。
時間已經到了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晚上,等刑警離開之後,吳偉雲坐了好久,直到天色團黑才站起身來。他走到牆壁前面,掀開那裡掛著的布簾,從缺口中捧出一直藏在裡面的骨灰盒。
這個骨灰盒非常奇怪,很小,深褐色,上面也沒有雕刻花紋,就是一個普通的長方形木頭盒子,上面居然還裝著一把鎖。
孤獨的老人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盒子上面的灰塵,就像是拿著稀世珍寶一樣,蹣跚向裡屋走去。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眉間皺紋深刻,彷彿連飢餓都忘記了。
這個時候,吳偉雲可以確定,沒有一個人看得到他的一舉一動。他坐到床沿上,整個人卸下了緊張和恐懼,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老人的一隻手摸索向矮櫃抽屜,從抽屜的木頭夾縫裡掏出一把鑰匙。
傅責醒來因為房間裡那些血手印和血腳印驚恐不已,站在房間中央發呆,謝雲蒙一直在聽他的動靜,直到7:15左右,刑警先生才敲響了傅責房間的大門。
這裡也有一點線索,就是說,在謝雲蒙將傅責帶進房間之前,也就是第二天凌晨6:45之前,傅責房間的門其實一直沒有鎖上,只是虛張聲勢的關閉著而已。
這裡許青還有一點嫌疑,那就是他上樓叫所有人起床之後,對謝雲蒙說過,敲了很長時間傅責的房門都沒有來應門,在此期間,他難道沒有想著要去轉動一下門把手嗎?如果有的話,那麼許青就應該知道傅責的房門沒有鎖上,他為什麼要將這一點隱瞞謝雲蒙呢?
最後,謝雲蒙回到樓下詢問眾人案發時的情況,白芸和安凌香因為傅責的嫌疑互相爭執不下。
右邊牆角處有一臺飲水機,飲水機邊上依次是小衣櫃、椅子和寫字檯。這裡的寫字檯並不在視窗,不過光線依然能照到寫字檯上方。正前方的牆壁上沒有依靠任何傢俱,雙開窗緊閉著,窗簾被打成蝴蝶結形狀的繫帶緊緊繫在窗戶兩邊。
謝雲蒙粗略看了一圈,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文淵對面。此時文淵已經坐到了自己那張床的床沿上,她的裙襬一直垂到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個已經年老,但卻依然矜持的大家閨秀一樣。
文淵開口說:“謝警官,我想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心裡一定留下了不少疑問,現在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希望你能酌情考慮我所說的話。”
“你說。”謝雲蒙簡單應答。
時間往後推延半天,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晚上,惲夜遙和莫海右再次來到了劉運兆租住的公寓,他們兩個從發生倉庫殺人事件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馬不停蹄的奔波調查,但是一天一夜過去了,依然沒有觸及到事件的核心,這樣兩個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焦急。
尤其是惲夜遙,時刻在注意著手機資訊,希望羅意凡那邊能夠儘快有所進展。
這一次,惲夜遙有一種預感,真正的事件核心不在薰衣草別墅的內部,那裡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正因為是障眼法,所以謝雲蒙才會有危險。
為什麼會認為是障眼法呢?從剛剛認識劉運兆開始,事件就一直在讓他們往當年薰衣草別墅的車禍上面懷疑,而且,劉運兆臨死前的那通預告電話。
視線來來回回在地板和鬧鐘之間轉移,小姑娘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伸手想要去拿起鬧鐘,但剛剛拿起馬上又覺得這個動作毫無意義,將鬧鐘放了回去。可放回去之後她又覺得心裡堵得慌,再次將鬧鐘拿起來。
就在反反覆覆之間,她聽到窗外傳來狗叫聲,好像是幾隻狗在打架。這個小區外圍非常雜亂,經常有野狗打架。小姑娘一開始並沒有去理會,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可是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了,狗的叫聲非常近,好像就在自己窗外一樣。
‘是不是樓下養狗了?’小姑娘猜測著,控制不住走到視窗去看,透明的玻璃窗擋著她,看不到任何東西。稍稍猶豫了一下,她覺得開啟探頭看一眼沒什麼關係,於是抬手開啟了窗戶……
“我搬過來大概有幾年的時間,以前一直都是個跑龍套的小演員,一開始我和劉運兆根本就沒有什麼瓜葛,不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而已。”
“劉運兆是在你之前搬到這裡來的,還是之後?”莫海右問。
“他是在我之前搬來的,有一個畫家與他同住。”
“你是本地人嗎?”
一聲淒厲的犬吠從樓下傳上來,衝入惲夜遙的耳朵裡,他看到了那隻躺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突出的窗戶頂篷上面的白狗,和某個一動不動的事物,惲夜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也得虧老天爺幫忙,那條白狗命不該絕,但人是否還活著惲夜遙就不能確定了。收回視線,惲夜遙假裝一邊拉動窗扉,一邊對莫海右說:“小左,一樓的頂棚上好像有什麼動物摔傷了,在那裡動來動去,等一下我們出去的時候想辦法上去看一看,要是能救的話就把它送去你朋友的寵物醫院,好歹也是一條性命。”
“你看清楚是什麼動物了嗎?”莫海右回應。
“看不清楚,你知道我近視很嚴重。反正看大小像是狗吧!”
“那好吧,你出去的時候仔細看一下,也不要被警察發現了。”
兩個人的對話就這樣草草結束,吳偉雲將年輕男人送走之後,趕緊把大門嚴嚴實實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