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謝雲蒙和惲夜遙兩個人享受著難得的二人世界,那邊莫海右坐在警察局附近的咖啡廳裡面,正在為一件事發愁。
他的手裡拿著一份剛剛寄到單位裡來的信函,還沒有拆開過。信封表面印著淺藍色的燈籠花,這是他多年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寄來的,莫海右記得這個人出奇的喜歡花卉和蝴蝶,尤其是像風鈴一樣的燈籠花和被稱為陰陽蝶的卡申夫鬼蝴蝶。
這個人與莫海右並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萍水相逢而已。莫海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寄這樣一封信函給自己?而且還刻意在信封上寫明,一定要等到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拆開。
是的,在莫海右手裡信封的背面,右下角的地方有一行小字,上面明確寫著:‘此信內容請莫先生一定單獨瀏覽,切勿告知他人,萬望相助!’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寫這封信的人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求助於莫海右,但是他又不想讓警方和其他人知道,所以才會在信封上加上這樣一段話。
至於為什麼會寄到警局,原因非常簡單,他根本就不知道莫海右現在住在哪裡?
思來想去,莫海右還是決定將信封拆開看一看裡面的內容,萬一涉及到犯罪事件的話,這件事就不能以個人的名義去解決了,應該要警方介入的部分,莫海右會毫不猶豫的將信交給警局裡的領導處理。
正當法醫先生的手想要去撕開信封的時候,他的手機也同時響了起來,莫海右停下手裡的動作,拿出手機一看,是惲夜遙打來的電話,這個時間,不用想,他一定是想要讓自己一起去吃晚飯。
莫海右也確實好幾天沒有見到惲夜遙了,說不想念那是騙人的,可是,當他聽到電話裡隱隱約約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時,一下子便什麼興致都沒有了。
這個男人總是像蜜蜂一樣圍繞在他的小右身邊,在莫海右模糊的記憶之中,始終繞不開那個高大的身影。這些年以來,在惲夜遙的刻意引導之下,說莫海右記憶一點點都沒有恢復,那是騙人的。
可他不願意說出來,就算完全想起來小時候的事情,莫海右也不會願意在惲夜遙和謝雲蒙的面前說出來,這不僅僅是因為感情問題,還有惲夜遙父親的問題。
那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親?為什麼他完全不肯承認有另外一個兒子存在這個事實。就算他是自己的父親,那麼自己的母親在與他的婚姻中到底承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為何會帶著自己孤獨終老?這些問題,都是莫海右繞不開的阻隔,也是他在感情方面以外,不願意承認惲夜遙這個兄弟的最主要的原因。
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莫海右拒絕了惲夜遙的邀請,依舊一個人坐在清靜的咖啡廳裡面,一邊喝著苦澀的黑咖啡,一邊拆閱手中的信箋。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莫海右看完了那張薄薄的信紙,上面的內容雖然不多,但已經完整表達出了主人寄信時的心情——害怕!一種沒有理由的,無法抑制的害怕!
信上語言所表達出來的意思,讓人覺得寄信人總是感覺有許許多多的怪物圍繞在自己身邊,這些並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人物。寄信的人在文字中明確提到了有五個人,連他們的相貌特徵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光看文字,就可以感覺到這五個人的特殊之處,可是,令莫海右疑惑的是,寄信人在提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表達非常模糊,甚至令莫海右懷疑,這封信他根本就沒有寫完,因為最後的結尾完全可以用草率來形容,就連基本的禮貌用語都沒有,更不要說日期名字這樣的結束語了。
手指習慣性的將信紙摺疊起來,放進公文包中。莫海右反覆看著遺留下來的漂亮信封,上面的藍色燈籠花低垂向下,枝幹被壓成了半圓形,好像正在遭受到沉重的打擊一樣。
莫海右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寫信人更多的資訊,他並不是一個企業家,或者什麼科學家或者生物學家,他只是一個居住在偏僻地區的普通老人而已。
幾年前莫海右見到他的時候,這個人已經有60多歲了,莫海右只記得他滿頭的白髮,和那如野草一般雜亂的白色鬍子,還有就是魁梧的身材。
當年也是因為查案,才會認識這位老人,莫海右留下了自己的姓名,以及工作單位,以期待他能提供一些相關的證據。
至於老人的喜好以及性格,是因為在查案過程中逐步瞭解到的,當然還有他自己的講述。
但是後來,案子很順利就解決了,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殺人事件,所以,莫海右便把這段經歷給淡忘了,現在想來,也許正是因為自己刑警的身份,所以老人才會想到要求助於自己。
猜測向著各種各樣的方向發展,如果說他受到了生命上的威脅,那為什麼不直接向當地警局報案呢?或許是這位老人所遇到的威脅涉及到家醜,又或許只是他自己在胡思亂想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
這樣的猜測,是模糊而又不確定的,莫海右想著,既然已經收到了信,那就有必要去看一看,若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安撫幾句也就行了。畢竟已經收到了求助,就不能置之不理。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真的像信件中所說,老人的身邊存在安全隱患的話,自己就更要去看一看了,到時也可以規勸老人及時報警。
還有就是他在信中所提到的那五個人,身份職業與莫海右印象中的老人簡直天差地別。
莫海右並不知道寫信人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但是信中提到的五個人,卻個個都有著萬貫家財。有的是雕塑家,有的是畫家,甚至還有服裝設計師和評論家。
雖然容貌讓人感覺怪異,但這些人的名頭卻都是在報紙上提到過的。為什麼他們會同時聚在這位老人的家中呢?他們又有什麼地方會威脅到一個生活並不寬裕山村老人呢?
這兩個問題,莫海右暫時還搞不清楚,他一口喝乾手邊的黑咖啡,站起身來看了一看錶,已經晚上7點鐘了,自己是該去填一填肚子,然後去預定一張機票。明天一早就前往信中所說的地址去看一看。
碰巧自己這段時間也有空,至於謝雲蒙和惲夜遙,莫海右這次並不準備與兩人同行,因為前往的地方與市非常接近,莫海右準備辦完事之後,順道去看一看惲夜遙所說的大海。
也許在那個地方,他可以回憶起更多的東西,以及自己的母親究竟為什麼會被拋棄的原因!
莫海右始終認為,如此善良,沉默寡言的母親,是不可能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她的寂寞一定來自於某個人的拋棄,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將一生一世都無法原諒那個拋棄她的人,就算真的是小遙的父親,他也不會心軟。
法醫先生已經在咖啡廳裡坐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了,此刻站起來,感覺小腿處有些麻木,他正想著最近要去健身房鍛鍊鍛鍊的時候,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咖啡廳玻璃櫥窗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