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倚秋將藥膏盒拿了起來,颳去表面一層薄薄的藥膏後用蓋子蓋住了,嘆道:“趙老闆,是一天。”
聶風止捏著一摞手稿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聶倚秋見師父這副模樣心下一驚,連忙上前扶著師父,向跟在師父後面的聶雙道:“雙兒!你把師父氣得路都走不穩了!”
聶雙撇了撇嘴道:“他明明是被嚇得走不穩了。”
聶風止拉著趙茗的衣服瞧了瞧,向他問道:“趙先生,你真醒了?”
趙茗扶著聶風止在椅子上坐下了,指了指自己滿是藥膏的臉道:“聶叔,你看你這好徒弟乾的事!”
聶風止看了看他紅腫的臉頰,笑了笑,說道:“趙先生,我們這一行嘛,驅邪下手難免不知輕重,雙兒也是為了讓你快些醒來,你放心,有我在,你身上什麼傷都能給你治得看不出來!”
“師父,人我叫醒了,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呢?”聶雙抱著胸站在門口,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聶風止聞言嘆了口氣,對趙茗道:“趙先生,你等一等。”
他抓起那一摞手稿來,顫抖著走到門口將手稿交給了她,看著她一臉開心地翻著手稿,聶風止頗有些心疼地道:“乖乖!你慢些!別 把它弄壞了!”
聶雙轉過身去,一邊唱著小曲一邊蹦蹦跳跳地跑了,在拐角處還不忘回過頭來對聶風止道:“師父!我贏了!”
聶風止連忙向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叫道:“乖乖!記得看完了還回來!”
“噢!”聶雙敷衍地回答了一聲,身影便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對了,聶叔,我在昏過去之前,我們是不是在討論什麼東西?”趙茗撓了撓頭皮。
“啊?啊!是的,我們在說交易的事。”聶風止換了一副笑臉來,指了指聶倚秋身後,放在床頭的那盞燭臺,說道:“趙先生,我談的這個交易呢,就是,想買下你的那盞燈,不知趙先生你意下如何呀?”
趙茗向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聳了聳肩道:“買那個奇怪的燭臺?為什麼?”
聶風止哈哈一笑:“原因麼,趙先生你不是都說了麼,因為它奇怪啊!”
趙茗看了看聶倚秋,又看了看面前的聶風止,問道:“聶叔,您是聶大師的師父,聶大師給我的偏方幫我解決了家裡的麻煩,聶叔,你也是那個什麼蟄山工作室的麼?你們是專門做這一行的?”
聶風止點了點頭,答道:“是的,有什麼趙先生你覺得稀奇古怪的,你理解不了的,都可以來問我們,要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也能找我們,我們可以幫你出謀劃策,解決眼前的麻煩。”
趙茗愣了愣,若是在回家前,他聽到這些話,是肯定會嗤之以鼻,還會諷一句“小心牛皮吹破了!”,可今時不同於往日了。
他還記得之前在車上時一抬頭看到的那些東西,也還記得在家的時候那煩人又詭異的敲門聲,他不敢說這一切是不是跟眼前這些姓聶的人有什麼聯絡,他們盯上了他,他也只能見機行事,盡力保全自己。
他扯出一個苦笑來,說道:“聶叔,你說巧了麼這不是?我就覺得這燈奇怪得很,正愁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既是我理解不了的,又對我而言是一件再麻煩不過的事情,既然聶叔能幫我解決,那這就算不得是什麼交易了,這是聶叔幫我的大忙啊!”
聶風止挑了挑眉:“哦?竟然是這樣嗎?”
趙茗從床頭將那盞燈拿了過來,嘆道:“聶叔,不瞞您說,我就覺得這燈奇怪。這燈還是您的徒弟從我祖先的墳裡帶出來的,這裡邊的火居然能一直燃燒,我想不明白啊,它是怎麼做到的呢?還有啊,我原想過將它掐滅了,卻讓我自個兒痛得要命,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聶風止從他手中接過燭臺來,左瞅右瞅,沉思了一會兒後對趙茗說道:“趙先生,這樣吧,這燈,我幫你看!我這兒有許多書,我呢,也還算有點人脈,保管給你調查清楚它是個什麼玩意兒,你看可行不可行?”
趙茗答應道:“聶叔,這正合我心意了,只是不知道請聶叔幫我看這些東西,價錢是怎麼說呢?”
聶風止笑了笑,道:“這原是我想請趙先生幫我做的事,現在倒是個時機,賣趙先生你一個人情了!”
趙茗雲裡霧裡地撓了撓頭,臉上的藥膏由於風乾了凝在他臉上,使得他做的一些表情都顯得不自然起來。“聶叔,你就別跟我打啞謎了,是什麼事?”聶風止指了指身邊的聶倚秋,嘆道:“我這幾個徒弟啊,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主,這不是,倚秋跟雙兒要去興德村替我辦一樁事情,我呢手下的事太多了,抽不出時間去。我正愁沒人替我看著他們呢。趙先生,你比他們倆大一些,也更明事理,你就幫我一個忙,替我與他們一同去拿興德村看看,幫我照看著他們點,你看可行麼?”
趙茗也笑了笑,回道:“聶叔你這話說的,倚秋他們來找我的時候都是很有禮貌,很明事理的。不過既然是聶叔您的意願,那我就跟著他們同去吧!不過,聶叔,你們是去做什麼事,能不能告知我一下呢?我怕我這笨手笨腳的,也不知道你們的手段,萬一把事情搞砸了,也難以交代呀!”
聶風止聞言看向了聶倚秋,似是在考慮趙茗這話的目的。
趙茗見他不再言語,便想到是他問起他們的目的這一緣故,心下了然,忙道:“聶叔,不告訴我也是可以的,只是到時候要麻煩些,您讓倚秋看著我些就行!”
聶風止點了點頭,道:“趙先生,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