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眼中露出詫異,但他仍舊不能說話。
「什麼是千光鏡?」蕭魚狐疑問。
「林子裡不止擺了天罡陣,還布了鏡陣,上千塊鏡子按照陽光照射的角度放置,一旦觸動了機關,千鏡同時折射光線,沒有人的眼睛受得了,所以給我們帶眼罩不是為了防止我們找到四海金閣,是防止我們被鏡陣所傷。我說的對麼?白煞。」
白無常一愣,似乎沒想到刑律儉竟然知道他是白煞,但他瞬時又變了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從始至終一直扮豬吃老虎的刑律儉,暗暗咬牙。
「原來他不叫白無常。」蕭魚嘟囔一聲,這時,車外已經再沒了那種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想來那些人已經死了。
「這四海金閣的閣主倒是個壞坯,他故意不說明緣由,壓根就是為了讓人誤以為只要威脅黑白無常得到破陣之法,此後便能暢通無阻地進入四海金閣,但只要他們掀開臉上的眼罩,他們就死定了。」蕭魚恍然道,然後又面向白無常,「如此一來,豈不是有無數的黑白無常被稀裡糊塗殺掉?」
白無常嘴角微抽,看著蕭魚的眼睛迸射出無奈和憤怒,以及難以名狀的絕望。
「所以你叫他們黑白無常亦不過分。」刑律儉微微垂眸,感覺到拉著在自己衣襬的手緊了緊。
是這件事讓你感到憤怒了麼?
他微微側頭,但是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卻能從她突然加重的呼吸中感受到一種憤怒。
一時間車廂裡徹底安靜下來,馬蹄聲伴隨著車轅碾過枯枝的聲音被無限放大,直到許久之後,馬車徹底停了下來,車外傳來梁思楠的笑聲。
「姐姐!」
蕭魚怔愣,感覺一隻手突然掀開她臉上的眼罩,梁思楠那張風情萬種的臉在眼前放大。
「你們好慢呀!」梁思楠扭頭看向一旁的白無常,薄唇勾出一抹冷笑,「呦!原來你還活著呀!」
白無常微微一怔,無端端打了一個冷顫,他莫名想到了那些死在常春藤林的黑白雙煞們,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會成為樹下肥料。
見他露出絕望的表情,梁思楠忽而一笑,風情萬種地撩了下鬢角的龍鬚劉海:「也是你幸運,遇見的不是我。」
白無常一怔,下意識朝她身後看去,果然,原本跟著她的黑白雙煞已經不見了。
梁思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紅唇裡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看什麼呢?找你的小夥伴呀!哎呦,實在是不巧,他們呀……」
「梁思楠!」蕭魚一把扯住她的領子,梁思楠瞬間換上一張乖巧的笑臉,抬手指著自己乘坐的那輛馬車,「他們只是喝醉了而已,吶,在車裡呢!」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卻誰也沒有妄動。
這時,陸陸續續有馬車出了常春藤林,蕭魚也才終於扭回頭看著面前金碧輝煌的四海金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