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少奇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廳裡跪著的一屋子衙役,崔成友嚇得縮在一隅,恨不能把自己變成一隻螞蟻就地轉進土裡算了。
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疲於救火,誰能想到賊人竟然膽大包天地跑到侯府刺殺?
一夜之間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足以可見對方在江城的勢力盤根糾結,他作為江城知府竟然連一絲線索都抓不到,上面若是問責,他十個腦袋也掛不住。
一思及此,崔成友越發心涼,整個人彷彿被一下子丟進冰窟,凍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崔大人!」
刑少奇的目光終於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腦中緊繃的那根弦因著這摧枯拉朽般的聲音徹底繃斷。
他「咕咚」一聲跪倒在地,整個人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刑少奇冷哼一聲,一腳踹翻一旁的繡墩:「你不該死,該死的是黃大人。」
「不不,世子,是下官治下不嚴才會讓黃大人出事,下官該死。」崔成友此時已經不想著自己還能否順利熬到退休,他只想保住自己這顆項上人頭,其它的一概不想。
「下官今日已經下令全城緝捕放火的賊人,相信一定一會有所收穫的。」
崔成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刑少奇陰沉的臉,一邊揣測這他的心思,一邊繼續道,「於此同時,我也已經派人***……」
「***?」刑少奇突然像是一隻暴跳如雷的豹子,他猛地從地上竄起來,一點也不像初見時溫文爾雅的樣子,整個人顯得既陰鷙又可怕。他只是單手就能扣住崔成友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起。
崔成友整張臉憋得通紅,目光驚懼地看向刑少奇,嘴裡咕嘟幾聲沒說出話來。
「世子。」隨從喚了刑少奇一聲,將他從出離的憤怒中拉了回來。他一把甩開崔成友,「崔大人莫不是以為黃大人一死,刑家就要當這隻替罪羊了?」
崔成友即便是敢這麼想,他也不敢這麼說呀!且不說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就算是明朗了,那不還有一個刑律儉麼?
「世子息怒,下官絕不敢這麼想。」
刑少奇冷笑兩聲,幾步走到崔成友面前,他身高體長,整個人站在崔成友身邊便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讓他無端生出一種難捱的壓迫感。
他狠狠嚥了一口吐沫,忙道:「世子,你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下官一定會找到兇手。」
此時的崔成友已經病急亂投醫,且不管三天之後如何,起碼此時他不能毫無作為。
刑少奇目光冷冷地乜向他,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崔成友硬是厚著臉皮再次說了一遍,刑少奇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鬆懈的表情,他沉吟片刻,終於吐出讓崔成友鬆了一口氣的話:「崔大人,希望你能不負我所託。」
崔成友既有一種起死回生之感,同時又滿心憂慮,三天,三天他能做什麼?
渾渾噩噩從侯府出來後,崔成友一吹風,混沌的腦袋瞬時清醒過來。
若說整個江城誰最不想刑家倒臺,那這個人非刑律儉莫屬。
崔成友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定心丸,連門口等得滿頭大汗的薛捕頭也顧不上理,提袍跳上轎子:「去養濟院。」
轎伕互看一眼,抬著轎子往平安坊養濟院跑。
薛捕頭怔愣一瞬,也連忙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一隊直接從衡水大營調遣而來的軍隊從西城門進城,與城中的巡城司經過短暫的交流之後分成兩隊,一隊直奔永安侯府,一隊直奔養濟院。
半個時辰前,衡水大營主將陳陽接到了一封迷信,看過信上的內容之後,陳陽馬不停蹄地點兵遣將,親自帶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