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筆,刑律儉垂眸將寫壞的紙丟進一旁的紙簍:“她們是衝著養濟院來的。”
“蕭道學?”宴升詫異道,他回憶了蕭道學的長相,發現除了瘋,他給自己最大的印象就是那滿牆壁的圖紙。
刑律儉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走吧!”
宴升狐疑:“去哪兒?”
刑律儉挪動輪椅來到門邊:“去見蕭道學。”
宴升愣了下,連忙追了上去。兩人出了舒芳閣直奔蕭道學的院子,結果一進月亮門,便見蕭道學被反綁著雙手,慌慌張張從房間裡衝出來。宴升連忙抽刀護在刑律儉身前,嚴陣以待地看著蕭道學身後。
“蕭魚?”
“刑律儉?”
宴升和追出來的蕭魚打了個照面,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蕭魚嘴角抽了抽,眼見蕭道學就要跑了,忙朝宴升喊:“把他攔住,別人他跑了。”
刑律儉反應比宴升迅速,抬手抽出輪椅背後暗格裡的鐵傘,在蕭道學跑過來的時候猛地對著他的小腿抽去。蕭道學沒想到刑律儉會突然出手,右小腿被結結實實打了一下,整個人“碰”地一聲撲倒在一旁的草地裡。
蕭魚追上來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將人從草堆裡拽出來:“跑,你再跑?”
“怎麼回事?”刑律儉慢條斯理收回鐵傘,抬眸看蕭魚。
蕭魚拍了拍身上的灰,刑律儉這才看清她凌亂的衣衫,臉色微微一紅,忙避開眼。蕭魚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蹙眉看了眼還在掙扎的蕭道學:“一點家事,你們怎麼來了?”
這個問題不光蕭魚好奇,宴升也好奇。
刑律儉垂眸挪動輪椅向後退了兩步距離,不著痕跡地隔開和蕭魚過於親近的距離:“想問他幾個問題。”
蕭道學終於掙扎著用舌頭把嘴裡的饅頭懟出來,劈頭蓋臉朝著刑律儉就喊:“女鬼呀,女鬼要殺人,殺人啦!”蕭魚忙撿起地上的饅頭再次塞蕭道學口中,“你也看到了,他現在見人就喊女鬼。”
宴升與刑律儉面面相覷:“並未聽說養濟院裡鬧鬼。”
蕭魚指著不遠處的草叢:“他說在那裡見到過女鬼。”
宴升蹙眉,幾個跨步走進草叢。院子久無人打理,草叢漫過宴升腰際,像一片深沉的死海。
“風燈!”他扭頭朝蕭魚喊。
蕭魚連忙從一旁卸下掛著的風燈遞給宴升,藉著風燈昏黃的燈管,宴升小心翼翼地用刀撥開四周的茅草,垂眸仔細檢視。
茅草茂盛,如果不仔細撥開檢視根部,很難看出裡面是否有踩踏的痕跡。宴升拎著風燈以自身為圓點像四周檢視,果然,在靠近臥室的窗邊的一處草叢下面發現了幾處踩踏的痕跡,順著痕跡向前,能看出對方是從月亮門外貼著院牆走過去的。
“確實有踩踏的痕跡,看腳印應該是個女子。”宴升說著,用刀尖在一處不起眼蒼耳子上挑下一小片指甲大小的黃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