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朔也拿著調羹,在盤子裡那灘粘稠的黃色液體裡攪了攪,很快調羹白色的部分就披上了一層淡黃色。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目光稍許有些糾結。
攪了大概三四下,也沒有將調羹提起,而是微微地抬起視線,看向了坐在他身側,正時不時撇著目光看他的幸,顯然對方很期待自己能夠嘗下去。
這個樣子在此前的非飯點場景出現過無數次,不是他不信任她,只是大多味道都以奇怪的方式在味蕾上蹦迪,儘管有著一小部分味道是不錯。
但是大部分味道壞,那是真的壞。
他並不是很喜歡開盲盒的感覺,而且這一切的起源不過是自己正好撞到了她正在弄料理,如果自己能夠挑個合適的時機來,完全可以省略這一步,甚至不需要想什麼複雜的拒絕方式。
不過說是這麼說,想是這麼想。
他終究還是提起了調羹,逐漸地抬高調羹的前端,可以聞到一點淡淡的香氣。
液體是涼的,濃厚的南瓜的味道包裹著有些濃厚的甜味,抿過的感覺很像是思慕雪。
應該是甜品。不過拿蔬菜做甜品,還是稍微讓他有些咂舌。
“這是南瓜?”
“對啊,感覺怎麼樣?”
幸微微地抬高書本,並沒有看向東朔也,像是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還不錯,雖然我不是很喜歡蔬菜做甜品。”
東朔也微微地點了點頭。
雖然味道其實很不錯,甚至比起那些甜品店日常推出的所謂新品要好上不少,僅僅“不錯”的評價明顯要遜色不少。
不過比起被幸說一句“你品味還不錯嘛”這種話,他更願意讓這種開盲盒的活動稍微少一點。
“沒有品味的傢伙,果然還是就白米飯配糠咽菜適合你。”
幸抓著書的手指微微緊了緊,隨後一把放下了書,拿過一邊的調羹舀過了盤子之中的湯汁,抿了一口。
隨後小臉皺了起來,仰起了腦袋看向了東朔也。
“哪裡只是還不錯?明明應該是‘超好吃’!你這個傢伙真是一點也不認真。”
“嗯嗯,超好吃。”
東朔也看著幸的模樣,頗為敷衍的點了點頭。
“你還能夠說得再假一些嗎?”幸微蹙著眉頭,歪著腦袋,看著他。
“幸小姐的料理,是天下第一的美味,實在是太好吃了。”東朔也故意地用堪稱棒讀典範的發音,對著幸說道。
“你這傢伙.......你這樣說話,上街真的會被打的知道嗎?笨蛋。”
幸握起了小拳頭,一拳打在了東朔也的肩膀上。
力道當然很輕,甚至掀不起一絲痛感。
東朔也輕笑著捂了捂自己的肩膀,但是卻沒有說什麼,應該說沒有繼續準備說什麼。
幸看了東朔也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拿起了剛才她放在桌案上的書,翻回了原來的頁數。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一旁的東朔也還是沒有說話,等到她再度瞥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地板上,雙手枕著腦袋,他沒有看自己,而是看著房間的天花板。
隨著兩人的對話結束,房間裡的氛圍迴歸寧靜。
她並不喜歡這樣寧靜的感覺,更何況還是在他還在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