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奴你說的不錯。”
李世民也不著急了,整飭了一下衣冠,正座等候。
這叫“雉奴”的青年,正是李世民的嫡三子晉王李治。
“啟稟吾皇,除了取經的聖僧之外,還有留國公也一道回朝了,和取經人一併過來。”黃門侍郎見李世民這般重視,改了一個稱呼,再道。
和尚,也是褒義,但聖僧更熨帖一些。
“留國公?”
李世民已鬢生白髮,垂垂老矣,不復往昔壯年,他起身道:“雉奴,當年你母后氣疾不愈,靠的是留國公所治,如今留國公返朝,你也應去往殿外迎接。”
取經人,可能會取回長生經。
但取經人再怎麼也比不了白貴這個正兒八經的天庭仙神。
故此,讓李治這個皇子出殿迎接,是為了不慢待白貴,表示尊重。另外還有一點,魏王李泰和太子李承乾爭嫡嚴重,儘管前年因太子李承乾造反,他罷免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將其廢為庶人,然而面對這個殘害兄弟的嫡次子青雀,他反倒也無了往日的恩寵……。
白貴曾是魏王府主簿,魏王李泰的老師。他屬意晉王李治繼承皇位,就不得不小心一點白貴。縱使白貴不參與爭嫡之事,可僅是白貴的身份在此,就會天然讓魏王李泰多了許多的擁躉,不可不防。
此次讓晉王李治親自出去迎接白貴,存的念想,就是讓李治在白貴面前露個面,熟悉一下。如果有可能,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
“留國公?”晉王李治驚愕出聲。
他第一次見到白貴的時候,還是在立政殿玩耍,不小心撞到了白貴的身上。此後,白貴升為天神,他倒是鮮有見過。然而即使白貴不在長安,但長安關於白貴的傳聞卻從未停歇過。
因為白貴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稍有舉動,或可就影響了長安朝堂的平衡。最近隨著太子李承乾的倒臺,他父皇李世民沒有冊封魏王李泰為太子後,不少原太子一黨的黨羽……,開始了暗中向他投靠。
“雉奴,快去,不可慢待白卿。”
李世民催促道。
李治聞言,內心閃過狂喜,但他不動聲色,躬身對李世民施了一禮後,風度翩翩的帶著宮中儀仗出殿迎接。
他不是毫無城府之人,李世民雖未言明,可他卻能從中察覺到一些痕跡,譬如他是他父皇真正屬意的太子人選。而李世民沒有出門親自迎接,而是轉而讓他代為迎接,目的如何,不言即明。
少傾,朱雀門口。
李治從馬上翻身而下,向前張望了一眼。
只見唐僧一行四人一馬,除了唐僧是個人樣之外,其餘的三人,皆是蠻夷妖類之相。不過到底是皇子,養了氣度,未曾驚駭出聲。他又朝旁側望去,便見到了記憶中熟悉的那人,和往昔一模一樣,沒有變化。
“治……見過留公、聖僧。”
李治長長一揖,拜道。
拜完之後,他直起身子,露出笑容,“還請留公和聖僧入殿,父皇已在宮中設宴等候,還望兩位長者不要推辭。”
一個是天庭仙神,一個西天取經歸來,不管有沒有李世民的囑咐,他都不會輕易得罪。
“不知留公怎麼和聖僧一起回到了長安。”
三人並馬行走,入了皇宮。走了一會,李治主動開口找了話題。
縱然皇宮禁止騎馬,可這約束也因人而異。
他儘管知道白貴不大可能為了魏王之事回到長安,可探一探口風還要需要的。再者,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更何況仙神呢。仙神的一舉一動,都值得凡俗用心揣摩。
“貧道在天庭當值,去往靈山做客,碰到了玄奘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