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癆就是肺結核病。
這個病不好治。
此時肺癆在華夏有“十癆九病死”之說,在西方,亦是被稱為白色瘟疫。治療極為困難,死亡率也極高。直到後世醫學進步,進入化療時代後,治療率才獲得了提升,絕大多數肺癆病患者可以進行治癒。
但……,以目前二十世紀初期的醫療水平。
得這個病,輕度還好說,有可能人體自愈,但重度之後,基本上就是個死字。
“親愛的裡見小姐,請容許我這樣稱呼你……”
書房中,白貴正要提起鋼筆寫字,在素箋上的手肘卻忍不住一頓,落筆艱難。
再也寫不下去了。
那年是入冬的十月份。
在從長岐前往東京的火車班次上。
他遇見了裡見菜穗子。
初遇,亦或者是初戀,儘管只見過了一面,但他內心深處卻喜歡上了這個裹著雪白和服的栗子少女。
並非僅是處於對美好物事的欣賞和愛戀。
白貴還沒有這麼虛偽。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
他忽然想起了納蘭性德這首木蘭詞。
變了。
心變了。
以前的他,會刻意去選擇坐從長崎通往四國站這趟列車的下等車廂,不為別的,只為再見一面吃栗子的和服少女……。
他每次來一次長崎,到了這一段路,總願意坐一坐下等車廂。
坐的次數多了,總會偶遇一次。
談不上有多麼喜歡,但……總想再碰上一面!
可現在,他儘管有一定的可能性可以治癒好裡見菜穗子的肺癆,但時間、精力,還有家室等等,卻容不得他再放縱亂為了。
再者說,救治一個人,即使是他的修為,花費的代價還是太大。
“我等待那十月的花開——致我心中的女郎。”
“遜清,宣統二年。滬市的預約五校考試完畢後,我在山陝會館從九月中旬逗留到了十月份,此間得到了一高的名額,能夠前往公派赴日留學。”
“這趟列車是吳公使買的下等車票。從長崎通往九州島。列車是九州鐵道株社管轄,私企。販賣的東西能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