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有個很犯賤的心理，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原意是指，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一種好感的現象。
而這正和馴獸師如出一轍，先是鞭打野獸，再在它飢腸轆轆毫無力氣的時候給些吃的，以後就能駕馭它了。
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發現，表明了一個非常奇妙而又殘酷的現實，即人是可以和牲畜一樣被馴養的。
其實現實中也有很多這樣類似的例子，比方說一位對你一向冷淡，甚至針對你的老師，突然找你過去說了幾句貼心關心的話，那麼雖然只有寥寥幾句，那麼在學生的心中，對這位老師的好感度就會直線上升。
同理用在工作崗位上也是一樣，一向高高在上甚至從未正眼瞧過你的上級領導，突然對你說了幾句鼓勵的話，那麼短期內，一般人也會萌生出要為了公司努力工作的念頭。
古人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是指君王先發雷霆之威，在以雨露安撫，這樣一來便可盡收人心。
商鞅在他的《商君書》中也多次強調類似的觀點：“重罰輕賞，則上愛民，民死上。賞輕則刑威，是故治國刑多而賞少，王者刑九而賞一。”
大意是說，加重刑罰，減少賞賜，這樣一來，就能顯示出君王愛護百姓，百姓也就會樂意為君王戰死。賞賜輕了刑罰也能有威嚴，所以治國就要刑法多而賞賜少，王者治天下，就是刑法佔十分之九，賞賜佔十分之一。
所以楚留夢才會在一開始就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一是為了讓張道魁在潛意識裡認清兩者階級，二是為了施威。
這種施威就像壓彈簧，無論壓的多狠，只要輕輕一鬆，就能蹦的老高。
所以楚留夢稍稍的示好，表露出善意，就能讓她在張道魁心中的好感直線上升。這是不是很有趣？
張道魁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語氣也變得恭敬：“您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你不僅要心領，身體也要接受。”楚留夢淡淡地道，“你不是想要追上蔓婉嗎，我幫你，這也是幫蔓婉。”
“我知道，可是這樣，太麻煩楚小姐了。”其實張道魁自覺，以他現在的天賦勉強也能配得上唐蔓婉了，現在就差一個張家本家子弟的身份，只要能順利完成本家交給他的任務，他就能被吸收進本家。
“難不成你覺得你一個大男人，向我一個小女子討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嗎？”楚留夢微微一笑，臉上陡然一變，神情嚴肅地看著張道魁，“可是啊，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蔓婉重要呢？你想讓蔓婉等你多久呢？”
張道魁緩緩地攥緊拳頭，沒有說話。
楚留夢臉色平靜地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你的實力，決定了蔓婉和你在一起時，會受到多少的冷言嘲諷，你越強，別人對她的譏笑就越少。你懂嗎？”
“對不起，楚小姐，我之前以為您和那些人一樣，都瞧不起我，所以多有冒犯……”張道魁站了起來，緩緩地給楚留夢行禮，“現在，我懇請你能給我一些指點。”
就算有著聖人的部分遺產，他也不過是從三重天衝到了五重天巔峰。而五重天巔峰到六重天之間有個陰陽玄關，這和九重天的生死玄關一樣，是天道者們的劫。
這個劫只有憑藉他自己破了，才能繼續吸收聖人遺產。即使是風預楚陽這等絕頂天才，至少也要兩年。而憑藉他的天賦，要多少年才能破了這個劫呢？五年？還是十年？
楚留夢說的對，難不成要讓唐蔓婉等他十年，頂住十年的壓力？
楚留夢嘴角含笑，扶起張道魁，溫和地道：“你不要這樣，我是蔓婉的朋友，所以自然也是你的朋友。所以我算不上指點，只能說互相交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