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和林莠說出了另一種方法,沈醉也好奇地聽著,只是最後‘海叔’說道這麼做得後果之後,沈醉激動地要阻止這個聽起來有些荒謬的做法。
突然間,沈醉無法動彈,也無法言語,但是意識還很清楚。‘海叔’有趣地看著沈醉道:“沈醉,這是她的選擇,你別逼逼。”
此時落魄書屋二樓,老顧看著泛著微弱熒光的《詩經》,眉頭緊鎖。
突然,書上的熒光突然變暗,被一道幽黑色的炎火狀物的光焰取而代之。老顧震驚地站起身死死看著桌上這本書,喃喃道:
“臥槽,沈醉那小子在裡面幹了什麼鬼。”
靈界的某個草地上。
沈醉一動不動,心中卻萬般焦急。這個‘海叔’到底是什麼人,肯定是他用了什麼方法限制了自己的行動。還有這個林莠,為了張大國這個虛假的夢,至於做到這樣嗎?
‘海叔’蹲在不遠處,抓著一根狗尾巴草,輕輕捻動。
林莠緩緩走到‘海叔’這邊,先是轉身看了看沈醉,神色釋然,眉眼間再無愁緒,對‘海叔’道:“雖然我不清楚你的來歷,但是我想要得到的結果,需要你的辦法。”
‘海叔’站起身,笑著對林莠道:“不再考慮考慮沈醉那個方法?即便是張大國無法完成那個遺憾,但你和張大國都不至於。。。。。。。”
林莠已經搖搖頭:“我不後悔,半點也沒有。”
林莠後退幾步,此時林莠背後出現一道幽綠色的光,光逐漸凝聚成一個身影漂浮在空中,是恢復本來面貌的林莠,‘林母’的身軀也隨即消失了。
她望向‘海叔’,輕聲道:“開始吧。”
海叔點點頭,右手雙指憑空畫出一道奇怪的符籙文字,左手一揮,散發著黑光的文字迅速變大,飄在空中。空中的林莠,在她身體中散發出的幽綠色的光,也緩緩地飄進黑色文字中。
林莠的身體,從腳部也開始慢慢消失,如一副仕女圖,漸漸燃燒殆盡。
沈醉眼睛死死瞪著空中的林莠,額頭冒著汗,青筋迸顯。突然,只剩胸部以上的林莠飄到沈醉面前,滿眼淚水,微微歪著腦袋,眼睛卻笑著彎起了兩道月牙,開心道:“你好,我又見到你了!”
隨後,林莠如灰燼飛散,消失在這天地間。
沈醉就這樣呆呆地看著消失的林莠,心裡突然湧現出一股力量,掙開束縛,瞬間來到來到‘海叔’身邊,雙手揪住他的衣領,看著面容慘白的海叔大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會死的!”
‘海叔’嘲笑道:“死?她早就死了,但是張大國還活著啊。沈醉,這應該是你第一次感覺到憤怒吧。以前的你,只要自己過得好好的,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怎麼,真把自己當莊生了?”
看著發愣的沈醉,‘海叔’甩開沈醉的雙手,右手對著黑色文字輕輕一揮,黑色文字瞬間變成一面鏡子,鏡子中出現了張大國和林莠的身影。
“沈醉,真以為按照你之前的計劃就能順利帶出張大國嗎?沒有我製造的那些意外,你確信自己能讓林莠變心嗎?這都是林莠自己的選擇,即使你是那個意外,最後林莠還是會阻止你的。”‘海叔’走到映象前,又是一揮手,裡面的畫面突然變化,張大國已經醒過來了,並且解決了村子的危機,村子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生活,莊生在碗米村支教了兩年回到了縣城裡,據說是家裡安排相親,準備結婚了,林莠繼續操持著學校,海叔也在外頭高薪聘請了兩名老師來村裡教書,碗米村又變回了世外桃源。
“你有沒想過,林莠為什麼這麼做?”‘海叔’笑著對沈醉道。
沈醉現在腦袋一片空白,機械地回答道:“為什麼?”
“林莠這一生都坎坷地活著,至親之人拋棄她嫌棄她,在乎她的人也都離她而去,就算死了,還讓張大國為她愧疚一生。就像她認為的一樣,林莠林莠,像個有害的雜草,只會給別人帶來不幸。所以讓這個的靈界美好的結束,也是她最後的執念。”‘海叔’俯身拔了一株狗尾巴草,用手指輕輕捏碎根鞘上的絨毛,映象中的畫面又一轉。張大國和林莠已到中年,兒女雙全,整個碗米村其樂融融。
沈醉苦澀道:“這並不是她的錯,用魂飛魄散,換一個張大國虛無的夢,值嗎?”
“她值不值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值了!哈哈哈。。。。。”‘海叔’大笑道。
沈醉已經冷靜了下來,沉聲道:“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麼?”
‘海叔’有些玩味地看著沈醉,最後道:“沈醉,你的意外出現,才是意外中的意外。如果能再見,我再和你好好聊聊,風緊,扯呼~~哈哈哈。”
說完,‘海叔’消失不見了,映象中畫面又是一轉。
老年林莠握住躺在病床上老年張大國的手,絮絮叨叨聊些什麼,老年的張大國微微嘴巴張開,模糊地想說些什麼,林莠俯身到張大國嘴邊聽著。
鏡外的沈醉眼神哀傷,一陣勁風吹過這片草地,草地上狗尾巴草,像是要被壓垮了脊樑,搖搖欲墜。
風過後,草地上的狗尾巴草,又恢復了挺拔的姿態。映象已經消失了,沈醉蹲下身,右手輕撫身旁的一株狗尾巴草,喃喃自語。
老年的張大國最後和林莠說的那句話是:
這輩子一直有你在身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