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宿主,你快醒醒,快醒醒!”神識裡無法化成實體的系統幾近抓狂,再不醒來及時做處理,宿主就真的要毒發身亡。
阮蕪的狀態明顯不對,她能夠感受到系統在腦海裡的絮叨,可疑的是根本無法動彈,像是被什麼不可控的力量強行壓制住一般。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
她清晰地感受到身體的知覺不斷消失,最開始還能感受到傷口處密密麻麻的疼痛,再到酥麻,而現在喪失任何感官。
這時,地面忽然傳來一絲絲波動,緊接著是喊著自己名字的陌生嗓音,她用僅存的一點力氣動了動手指,在手邊碰到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石頭。
她重重咬了下舌頭,在口腔血液的刺激下短暫恢復神智,她將石頭砸到一旁的灌木叢中,激盪出不小的動靜。
系統後知後覺也感受到那股不同尋常的力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剛剛它和自家宿主的聯絡被強制切斷了,沒來由的斷了。
“宿主,我感受到一股闖入的力量,很奇怪的一股力量...在你被毒蛇咬到的那一刻,我們兩個的聯絡就斷了。”
阮蕪聽到系統的聲音,腦海中閃過兩個字:規則。
沒有猜錯的話剛剛那股奇怪的壓迫感就是規則,世界的執行規則,因何而生,因何而存,都是由世界規則進行的,而她作為任務者,本身就是天道之外的存在,也是規則的宿敵。
規則要殺她。
第一個世界是她幸運,躲過了規則的視線,但第二個世界,她顯然沒有了好運氣。
……
魏憶安從陰暗的樹林中跑出來,如同黑夜裡唯一的那道亮光,手電筒匯聚成一簇刺眼的光照在她身上。
不遠處地上躺了一個人,從身形無法辨人,但他分明看到了一塊熟悉的手錶。
魏憶安瞳孔一縮,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阮蕪。
他趕緊大步走過去,將人從地上扶起來。
女生身上的體溫很熱,但手心卻在不斷冒冷汗,兩極的詫異讓他忍不住皺眉。
試探性摸了摸阮蕪的額頭,燙得厲害。
“阿蕪,你還好嗎?快醒醒。”
他現在沒辦法立刻帶著阮蕪離開,她這個狀態明顯是被蛇咬了,也不知道發生了多長時間,他需要保證懷裡人還有活著的意識。
阮嫣然並沒有隨他進來,而是選擇送許衍到醫院,雖然他心底不贊同,但同樣一條命孰重孰輕無法判斷。
阮蕪只覺得鼻間充斥著淡淡的松香,那是一種很成熟的味道,像是與耳畔間的聲音格格不入。
惺忪之間,她有一瞬恍惚。
眼前模糊一片,又黑又花,像是漂在水上多年的油彩畫,只剩下抽象色彩,大篇幅莫蘭迪色系。
半睡半醒間,她無法判斷自己的行為。
忽然覺得口乾舌燥,如同行走在荒漠中的駱駝,周圍是漫天遍野的黃沙颶風,只有熱。
好渴,腦子裡只想要一種東西:水。
魏憶安脖子忽然一痛,脖頸間脆弱的面板被獠牙穿破,速度之快讓他避之不及,對方不客氣地吸食鮮血,像一隻吸血鬼一般。
“阿蕪,鬆口。”
魏憶安又是無可奈何又是焦急,完全不知道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他只能由著阮蕪的行為。
女生的動作還在繼續,但漸漸變了一種節奏,由咬變成了啃,終於捨得鬆開那塊被咬得鮮血淋漓的肉。
魏憶安並沒有覺得放鬆,反而瞳孔驟然一縮,緊繃的弦在腦海中炸開。
而貼在身上的人愈發肆無忌憚。
如果不是旁邊的死蛇,以及阮蕪胳膊上的傷口,魏憶安會覺得她不是中蛇毒產生幻覺,而是嗑藥了。
現在是想要離開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