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狗男人,響徹整個房間。
不過倒是叫出了阮蕪心裡的想法,要不是狗男人還有用,她還不能撕破臉皮……
阮蕪無奈扶額,“阮遲遲,你先回屋或者去外面玩一會兒,我和他談談。”
阮遲遲立刻可憐兮兮看過來,那眼神似乎在說:你竟然為了這麼個玩意趕我走。
“聽話。”哄歸哄,聲音卻不容拒絕。
然後,阮遲遲惡狠狠瞪著沈沂回到房間,像是兩人之間有深仇大恨,阮蕪倒像是一個旁觀者。
看著沈沂臉色陰沉一片,她出聲:“我妹妹年紀還小,你不要跟她斤斤計較。”
這一說,沈沂的臉更臭了。
他為了阮蕪千里迢迢連夜趕到這個破地方,為的不是看她姐妹情深,也不是看她為了別人教育他。
“阮蕪,跟我回去吧,我會……”說到一半,他停下未完的那句“好好補償你的”。
上次阮蕪指控他的話歷歷在目,讓他覺得補償兩個字格外艱澀。
“沈沂,我回老家是正常請假流程,雖然你是《媚心》的投資方之一,但我想我並不屬於無故曠演,所以你沒有資格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而且,你也看到我我妹妹不歡迎你,我只有我妹妹一個親人,我很在意她的想法,所以我沒有辦法留你,你走吧。”
阮蕪這副公事公辦、劃清界限的樣子著實刺激到沈沂的眼睛,心口像是壓了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去。
聲音經過喉頭莫名染上幾分啞,“阮蕪,從前後下午到現在我都沒有合上過一次眼,你從化妝間離開後,我等了你一整晚,後來才知道你偷偷離開……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費了那麼多心力,你一句讓我走……合適嗎?”
“那什麼合適,我跟你回去繼續做你的白月光替身合適嗎?還是你要我九拜九叩?你不用在我這裡凹顯深情人設。
我因為你一句喜歡電影從最喜歡的專業轉到影視表演我求過你回報嗎?兩年來你來我這的每一天我給你端茶倒水我求過什麼嗎?就因為白雪薇被黑,你抹黑我頂替她溜一圈又一圈,我埋怨過什麼嗎?
沈沂,其實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你只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只是我忽然撤掉了對你的溫柔,你還沒有要夠利而已。而現在不過是一件一廂情願的事,你就想索求回報。”
說到最後,言語間濃烈的嘲諷幾乎毫不掩飾,嘲諷瀰漫整個房間,壓彎沈沂以為的所有底氣,
那不輕不重的音調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刺,紮在氣球上,那皮球便一點點癟了氣。
沈沂想反駁,但有一層氣堵在他的喉口,阻止他出聲,往日的所作所為在腦海中迴圈上映,到最後一切抵抗都化為沉默。
他低垂著頭顱,冷笑一聲,彷彿在笑阮蕪又像是在笑自己。
良久,他抬起頭,恢復那副冷清桀驁的模樣。
“阮蕪,作為你的上級,留我一晚似乎合情合理。”
用身份壓她?
玩角色轉換?
阮蕪笑了,“沈總既然想留下來,我自然趕不走,待會兒我會給您收拾出空房間。”
沈沂幽幽凝著女人絕美的面龐,冷冷吐出五個字:“多謝阮小姐。”
這個稱謂,他分不清是在折磨阮蕪還是在折磨自己。
但阮蕪臉上沒有一絲不虞。
折磨得大概是他自己,像一個跳樑小醜跑過來,還死皮賴臉不回去。
這怎麼會是沈沂做的事情呢?
沈沂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一個女人丟失自我,所以當年白清姸嫁給別人離開時,他沒有阻攔沒有反對,他的驕傲不允許被任何人所侵犯。
但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欺騙自己、拋棄自己的女人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