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喚我小荷即可,貴客之稱可不敢當。”
欒青衣桃花眼微微閃爍,隨後在楊洋拂袖送來的梨花椅上優雅落座。
“觀先生之氣度,想來也不是真的畫匠。不知先生引我前來,所為何事?”
“世間修武之人皆可稱之為武者,同樣的道理,執筆作畫之人,同樣可稱之為畫匠。”
武季搖頭輕笑,似是作了回答,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表露。
“其實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乃大周帝朝御用第一畫匠,這兩位便是宮中的女官。”
說著的同時,武季伸手指了指蘇詩妤與夏涵煙。
二人對著欒青衣微微頷首,眸中帶笑。
欒青衣回之以矜持笑容後,復又盯向武季。
“先生說笑了吧,大周帝朝人傑地靈,各類能人層出不窮。先生之畫技雖佳,卻還夠不著帝宮第一畫匠的頭銜吧?”
“世間之事,又哪裡都是以真材實料來定高下貴賤?就如那堂中跑腿的小廝與總管,同為風歌樓夥計,總管攬客待人的本事便一定強於小廝不成?”
武季嘿然一笑,端起酒杯晃了晃,在杯中旋出一個小漩渦。
“我便觀察過,大堂左臉有胎記的那位小廝,論能力當屬此樓最佳。但他爭不來總管的位子,因為那總管乃是酒樓掌櫃的近親。
我之所以能夠成為帝宮第一畫匠,也是類似的道理。
人在江湖,不僅是身不由己,還會受百般外物牽制引動。
說無奈,是無奈。說神奇,也神奇。
世俗如海,不過如是。”
欒青衣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濛,似是被說的有些發懵。
數息後,欒青衣驀地明媚一笑,好笑道:“先生這言語中似乎頗有些怨氣啊……”
說著的同時,欒青衣掃了一眼蘇詩妤與夏涵煙,見二人始終神情不變,這才搖搖頭輕嘆道:“先生就莫要賣關子了,且說說喚我前來的用意吧。”
“我說過,作為一位心靈畫匠,我的這雙眼睛可以看穿很多東西。”
武季飲下杯中之酒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欒青衣。
“這許多東西中,也包括災厄之兆。小荷姑娘,你近幾日,怕是要有凶兆臨頭了……”
“你!”
袁老頓時心中一怒,正欲發火時,卻被欒青衣抬手阻止。
“不成想,先生竟還是一位能夠看穿禍福之兆的異人。”
欒青衣笑吟吟地輕讚一聲,隨後眼珠一轉道:“那不知,先生與我非親非故,又為何要特地引我前來提點?”
“好奇。”
武季淡然吐出兩個字。
“好奇?”
欒青衣不由一愣,繼而狐疑道:“先生好奇什麼?”
“自然是好奇你的本來面目,你的偽裝有寶物加持,我看之不全。”
武季絲毫不加隱瞞,滿眼坦然。
“不過這份好奇,我希望能夠由你主動為我解開。”
欒青衣眼波微閃,嘴角的笑容多了幾分疏離。
“先生以為,一句無端的說辭,便可以讓我投桃報李?”
“自然不是。”
武季淡笑著搖搖頭,右手手腕一翻,手中已是出現了一個玉質的令牌模樣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