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永年霍然轉頭,看向幾步外的老太監。
可那老太監卻只是將身子躬的更低,並無絲毫他想要的示意。
至於御臺下的那兩名將軍,更是一臉漠然,甚至眼神深處還有著一抹恨意。
厲永年不由沉默,隨後,忽然哈哈大笑。
這笑牽動了一片狼藉的內腑,使得厲永年痛的臉皮皺成一團,可他仍然大笑著、譏諷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父帝,好像很開心?”
厲澤臉色逐漸轉冷,眯著眼一字一頓道。
厲永年擺手緩緩搖著頭,直到止住笑聲,這才斜睨向厲澤。
“你以為,朕是老了、大限將至,所以才會降?”
“不是嗎?”
厲澤眉頭一挑,面無表情的反問一聲。
“呵,正如你所言,朕這一生,霸道了大半輩子。
若是有可能,朕又豈會在臨死前壞了霸道的威名?”
厲永年咳嗽著出聲,眼含譏諷。
“朕之所以霸道,之所以敢霸道,那是朕有那個底氣,有那個實力!
但是而今呢?
呵,螳臂若想當車,那便不是霸道,而是無腦!
朕將死,讓降,也是要停止毫無意義的送死。
我知你心意,你等這個位子等了太久,所以你不甘心。
同時,你還想學朕的霸道。
但,你學得了嗎?你要拿什麼學?”
厲澤神色微沉,眼中開始泛起寒光。
“父帝,你,錯看兒臣了。
兒臣要學的,不是你,也不是你的霸道。
兒臣要做的,是那種能夠讓大瀚歷代先帝氣得能跳出棺材的大事!”
厲永年頓時眼神一凝,渾濁的眸子射出一抹冷芒。
“你,意欲何為?”
厲澤卻並未回應,而是負著手側身道:
“至於兒臣為何要走這條路、做這件事,其實也很簡單。
兒臣只是單純的不想讓那大周帝君得意,不想讓他如願以償。
這天下、這浩瀚的一重天,兒臣寧願將它毀掉,也不想讓他落入大周、落入那小兒武季的統御之下!”
厲永年心頭忽然一陣激顫,按壓著御案的邊勉力站了起來,怒視著厲澤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