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小時後她終於開口說道:“你的家還挺乾淨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這麼久不說話這麼一說話居然說得那麼沒有營養,想來這個在商場中傲立千雄的女人私下裡情商也就這麼低。
我還是隻點頭沒說話,因為我的確找不到話說。
相繼又進入到沉默,幾分鐘後米藍終於起身回房間去了,而我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得到了鬆懈。
關掉了電視果斷點上一根菸,習慣性的抬頭吐出長長的煙霧,視線又一次讓我看向了窗臺那兩盆盛開的風信子,思緒再一次回到了半個月前我死皮賴臉要求方婷去花店給我買花的畫面。
想著想著我又笑了,那段日子還真是挺好笑的,可是她終究還是走了,好似抽空了我的靈魂,只留下一副軀殼。
......
次日,黑夜轉換為清晨,明媚的陽光替代了大雨,日出的金輝灑滿了房間的各個角落,那一輪嶄新的朝陽已經掛在了風信子的上方,清晨的風微微吹動著每一片花瓣。這個時候的世界是迷人的,我有點入神的注視著,也好像此刻只屬於我一個人。
直到從房間裡傳來米藍的咳嗽聲才將我從失神中喚醒,起來疊好被子後我又去敲了敲那間屬於我的臥室門:“米總。”
米藍應了一聲叫我進去,我推開門果然看見米藍坐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身子拿著筆在寫些什麼東西,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那樣子無比憔悴。
我走到床邊俯身輕聲問道:“米總,您是不是感冒了?”
米藍沒有回答我的關心,繼續寫完手裡的東西然後交給我,說道:“這是蘇北新商場的綜合管理方案,你待會上班後列印出來交給那邊。”
我佩服米藍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在想著工作上的事,當即點頭答應了,然後又說道:“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我去樓下藥店給你買些感冒藥吧!”
米藍搖了搖頭,表情生冷道:“不用了,你就給我倒一杯熱開水就行了。”
“這怎麼行!生病了就要吃藥,你這樣是不行的。”我不顧她的拒絕,依舊堅持要去給她買藥。
可她用了一種非常嚴肅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如果我再堅持,她肯定會發脾氣。
權衡之後,我還是厚著臉皮說道:“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況且你在我的家裡,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米藍多種複雜的表情看著我,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我已經走出了房間。
去小區門口的藥店買了一些常見的感冒藥回到家後米藍卻已經離開了,陽臺上晾著的衣服也已經被她取走,只留下了我的一件T恤和一張便利貼:“謝謝你,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先去公司了,謝謝你昨天晚上做的一切。”
我拿著這張還殘留著米藍的香氣的便利貼,突然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怎麼這個高冷的女人還會對我說謝謝,雖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一番折騰後我的精神也不怎麼在狀態,洗漱後便去了公司,把米藍早上給我的方案列印出來便快遞到蘇北新商場去了。
今天是第一天任職總經理助理,許許多多的問題接任而來,剛一開啟電腦就有上百封郵件,這一整個上午幾乎都在接電話和處理郵件的工作,下午米藍去新聞釋出會現場,而我作為陪同跟在了她身邊。
釋出會現場來的記者都是各大商業板塊的精英,問的問題也全都是重中之重,不過以米藍的智商很輕易的就應對了。
只是快到結束的時候一個女記者突然高舉話筒問道:“米總,您好,業界人士都知道樂克集團董事長歐陽明傑實際上只是一個空殼名號是這樣的嗎?那請問究竟是誰在背後支撐著樂克集團?據我們瞭解米總您的父親以前是天楊集團的合夥人,只是幾年前為什麼突然就沒了訊息,會不會是米總您的父親在背後支撐著您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被這個女記者用一口氣問完,當場所有記者都紛紛高舉著話筒想要知道答案,而釋出會現場幾個老股東也都紛紛露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
相反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因為我的確納悶是什麼一直支撐著這個年僅28歲的女人座上了樂克集團總經理的位置,而且我從來沒有聽米小艾說過關於她父母的事情。
我們都把目光投向了米藍,米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露出非常正式的微笑,平淡無奇的回答道:“第一樂克集團董事長確實沒有關心公司的業務,在公司成立之初董事長的股份一直佔有全公司的20%。第二樂克集團以員工為體系,我們所有員工都是集團的核心,所以樂克集團能有今天的成就並非有誰在背後支撐,而是我們眾多員工的奉獻。第三我的父親曾經的確是天楊集團合夥人之一,可是我父親一直以來就有個夢想就是環遊世界,現在父親應該在歐洲的某個國家。”
米藍也用一口氣回答了這個女記者的問題,女記者認真的記錄下米藍說的話,表情卻是比較失望,但旁邊坐著的好幾位股東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得到了鬆懈,好似經歷了一場暗戰。
這麼官方的回答,卻不知道真實度,記者們也沒有再問什麼問題,於是這場釋出會便就這樣收場。
釋出會結束以後米藍又附到我耳邊來對我講:“下午兩點半召集公司所有中高層在會議室開會,還有一些報表我待會發到你郵箱,你處理一下。”
米藍說完後咳嗽了兩聲,很明顯她的身體被透支了,那麼瘦小的身體昨晚又是淋雨又是晚睡還要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工作,不透支那就真的是怪物了。
其實我挺為她感到不值的,想想她這個年齡,雖然過了那花樣年華的青春,可是大多數女人在她這個年齡是比較享受的,至少不會像她這樣隻身奮鬥在商場中,對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想來也真夠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