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久,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跑去陽臺抽了一根菸,然後望著這充滿惆悵的夜空,一陣陣失神。
今晚的夜空真的好美,美得不太真實,好似那每一顆星宿都緊挨著彼此生怕自己孤獨似的,藉著月光它們發出點點微光,在這密不透風的黑夜裡發出並不屬於自己的光芒。
小的時候聽老人們常說人死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即便這個說法是錯誤的,但我現在仍然希望它是真實的,這樣至少可以讓瑤瑤的父母在天上看著她的成長。還有我的父親,我希望他能看見我的改變也希望他看見我成家立業的那一天。
惆悵中瑤瑤端著一杯開水向我走了過來,輕輕的碰了碰我喊道:“李洋哥哥,喝點水吧!”
我回過頭看著她臉上平靜卻又不平靜的表情,心中很不是滋味,但那又如何,我又不能改變什麼,就好比二十二年前,我不能替父親擋下那一顆正中心臟的子彈。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後我才回到了客廳,而此時老奶奶已經去廚房洗碗了,我也向老奶奶道別了,因為時間不早了。
臨走時我把方婷冒著生命危險從海里摸起來的貝殼送給了瑤瑤,但願它能保佑這個小姑娘在以後的日子能夠坦然面對生活,能夠樂觀面對一切的未知。
拒絕了瑤瑤的送別,獨自一個人走在了這惆然若失的街頭,雖然這個季節已經是夏天但我還是感覺一股冷風一直在身邊咆哮。
走著走著我又走到了曾經和王曉曉相遇的地方,這是一個地鐵站入口,還記得那年我們在擁擠的人群中只因為多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便衍生了這種種的喜怒。
走著走著我又走到了剛來北京時和何雅一起居住的老街,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條老巷子已經被開發,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代替了那些老房子。
我點著煙繼續往前面走,也不知道路的盡頭是何處,就像一隻迷路的小狗......
我終於來到了KT酒吧門口,我終於停下了腳步,坐在酒吧門口的石階上,然後思緒漸漸回到了四個月前醉酒後和某個女人在這裡上演的一齣戲。而今那場戲真的就像夢一樣消失了,我們都回不到當初的模樣了。
多愁善感的我在這個夜裡並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儘管我經歷著這許許多多的不如意,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只想好好的活著然後按著正常的方式去對待生活,不再去為那些世俗的紛紛擾擾而傷心,也不再去追求那些遙不可及的愛情。
在KT酒吧門口坐了足足一個小時我才離開了這個地方,然後乘坐公共汽車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洗漱後快要入睡的時候我手機收到何雅發來的一條簡訊,內容如下:“洋洋,對不起今天師姐對你發火了,是我沒有顧忌你的感受,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就是一個有自己主見的男人,這也是我為之看好的你,希望你不要生師姐的氣。”
我看完簡訊後點上了一根菸,然後又是一陣沉默,滅掉煙以後我才慢悠悠打字回覆道:“我從來不會生師姐的氣,師姐在我眼中就像老孃一樣,只是師姐今天的一番話觸動了我,我想我該放棄那些所謂的夢想,然後像師姐你一樣踏踏實實的面對生活。”
正準備傳送時我卻又突然放棄了,再次點上了一根菸,猛的吸了兩口,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下,然後便又刪掉了所有內容,只傳送了兩個字:“沒事。”
放下手機後何雅也再沒回復過來,於是很快我又進入到了夢鄉,今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一個夢,而這次夢中的她離我卻越來越遠,我怎麼呼喊也無濟於事,最後完全沒有了她的畫面。
......
早上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掛,充足的陽光也應證了今天這個隆重的日子。
在去往公司的路上無論是地鐵站的廣告還是廣場上的大螢幕,頭條訊息便是關於今日樂克集團將選舉新任總經理的重磅訊息。
如果還在三天前我大可忽略這一條訊息,可如今的我就好像古時候某欽差大臣身邊的書童,一旦主人升官我這個書童也跟著沾喜,所以今天的我是緊張的。
不過我已經兩天沒見到米藍了,今天這麼一個隆重的日子裡我依然沒有看見她,只是看見了公司裡平常從未看見過的一些人。
時間上午十點,公司高層例行早會,米藍沒有到場由我代理,想來這也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高階別會議。
公司的會議室特別寬大明亮,呈圓形的大型會議桌已經坐滿了人,坐在最前方的是公司董事長歐陽明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身份,香港人今年52歲,已經榮登了三次美國福布斯榜,不過董事長大人最關心並不是商業而是對油畫的追求,熟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背後另有其人在支撐著樂克集團,但究竟是何人也沒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