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把心法給他。”
安排好張謙的住處,紫女跨過堂門,柔韌溫雅的走到案桌前,側坐而下。
衛莊還在看著酒杯沒有動靜,紫女也不在意,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可能半天都會如此。
“不過,這人倒是有意思,好像對我有所防備。”
收拾了下酒杯,倒好了一杯酒,衛莊卻還在發呆,紫女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繼續收拾著。
衛莊確實在發呆,準確的是,他在回憶,回憶一些好久未曾去想的事。
在一座山谷之中,有一座木屋,屋簷之下盤坐著一個白髮老者,一件玄白色的衣袍後繡著鬼。
那是他的師傅,一個故弄玄虛的人。
師傅的面前坐著兩個少年,一名少年的模樣模糊,似乎是不想記起,另一個少年雖是盤坐,卻目露桀敖不馴,這便是還在鬼谷的我。
“你們兩個下山吧。”
師傅說了這句話,代表著他與師兄之間戰爭的開始。
師傅離開之後,卻唯獨把他叫去屋中,在一個蒲團之上面對著他。
兩人中間放著一個開啟的盒子,上面是一張獸皮卷。
“這是什麼?”他豎起一隻腿,隨意的坐在地上,對於獸皮之中的內容毫不在意,如果師傅給一些蓋聶沒有的東西,他甚至會當場燒燬。
不是自信,不是不需要,只是兩個人之間的勝負,不需要第三個的存在。
師傅悠然蒼老的聲音響起,說道:
“你下山之後,會遇見一個人,到時把這一篇心法給他。”
“什麼樣的人?”
“你遇見便自然會知道。”
“哼,你能窺伺未來?”他嘴角出一絲不屑,眼神之中透露著厭惡。
“你很在意?”師傅語氣絲毫不變,如同夢囈一般。
“當然在意,如果你能看見未來,那麼我和師兄誰勝誰負?”他冷笑中帶著譏諷,甚至還有察覺不到的怒。
“我和師兄難道是那籠中的玄虎?在給籠外之人表演爭奪食物。
師傅,你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你和蓋聶的勝負,我並不得知,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甚至所謂未來,我也未曾看見過,從前看不見,現在更看不見。”
“那這獸皮,又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不信,勝的人便是鬼谷子,但是這一任鬼谷子是孫臏嗎?不,是一個神秘的人。
“一個人行走的道路,會經受景色的影響,一個人的心性會影響他的抉擇,一個人的抉擇會影響他的道路。
最終的一切匯合便會形成我們所在的世界。
縱劍攻於勢,卻需要懂世間脈絡,橫劍攻於利,需要明白大勢所趨。
你與蓋聶的相遇,成為這一代縱橫,你覺得是註定,還是未知呢?”
“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以那人的天資,遲早要與我相遇。
那得讓他自己來拿。”那時的他抓起了獸皮,自傲的笑著。
“他未必會懂武功。”
“那他便沒有資格得到這篇心法。”
“他一定不會是庸人。”
“是不是庸人得由我來評判。”
衛莊收起了獸皮卷,起身站起,走向門外,最終,停在門口,冷傲的說道:
“我與師兄成為你的徒弟或許是註定,但是我們今後的道路,一定會脫離你的掌控。”
師傅沒有多說,彷彿陷入沉寂,卻也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