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多說,越過雪女的身邊,攏攏了袖子,正經站直,不苟言笑,輕輕的把玉淵橫在胸前,另一隻手託著劍身,緩緩的蹲下馬步。
舞劍開始,雪女不敢出聲打擾,害怕這樣的劍法會從眼前消失。
按理來說女子的劍法,男人怎麼舞都會顯得很彆扭,不堪入眼,不過她可以自稱上一句舞蹈大家,能夠從彆扭的動作看出這套劍法的美。
那動作有女子的輕柔,亦有一種別於男子的風骨,任由狂風暴雨,它自頑強的站立,有時它又不服氣直向著風雨刺出了一劍,卻又沒忘自身的職責,回首孕育著生命。
玉淵舞的很曼妙,就像一隻鴻雁一般在九天之上舒展著身體,直到張謙“哎呀”了一聲,腳拌著腳,摔了狗啃屎,打破了一身的陰柔。
這套劍法當初他沒有深入研究,就是因為自己怎麼舞都不像,那名掌門可以稱得上真正的大家,在對方的身上看不出一點男女的界限,不過自己卻領悟不了這種意境。
雪女眉角一彎,捂著嘴又笑出了聲,掩蓋眼中的異彩,她從沒看過這樣的人,每個男人靠近她都會把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這些人看似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其實處處都能看出在意。
而一個男子在他的面前舞著醜態百出的女子劍法,這讓她如何說呢。
或許,先與你相遇是我們兩個的幸運。
雪女默默的嘆了口氣,邁步走到湖邊,顛起了腳,身姿輕柔,緩緩的舞動了起來。
今晚星夜無光,林子之中更是暗得看不見五指,不過那湖卻是波光凌凌,反射著薄弱的月光。
這次換成張謙來當觀眾,坐下來把玉淵放在腿上,安靜的觀賞。
有一句他沒說錯,雪女很美,而美的人,跳起舞來是不會難看的。
更不要說雪女的舞本身就應該名傳於世,看到起舞的那一刻,張謙就只有這種想法。
絲帶飄飛,在林子空曠的上方旋轉,雪女腳腕交錯,抬頭向著這邊看來,手輕輕的放在脖頸,遙遙一望,這一眼只能讓人深深沉淪。
甚至讓張謙覺得,就這麼放下劍,與這女子相守一生,是那麼的美好。
突然舞再次動了起來,姿態翻飛,身段柔韌,如同一朵雪中蓮花,在雪中徑直挺立,開放。
一舞傾城莫不是如此,張謙看得呆了,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雪中有一個小女孩,在歡快的跑著,就像一隻精靈一般,那好像是七年前的一慕。
“凌波飛劍。”
突然舞蹈的氣質一變,依舊美輪美奐,讓人感嘆其中風骨,但是卻隱隱地暗藏殺機。
張謙隱約之間,好像又看到了那掌門的劍術,不分男女,只有一種頑強。
他還沉浸在舞蹈之中,不過本能的摸向了玉淵的劍柄,兩眼還深陷舞蹈之中。
舞蹈來到了最後一式,飄飛的絲帶再度旋轉了起來,湖中明月的光芒像是席捲匯聚,來到了舞姬的身邊,伴隨一記向後的高抬腿,以及一雙伶俐的雙眼,一道劍光從中飛出,穿過絲帶之中的縫隙飛來。
張謙猛得一驚,手腕用力正要拔出玉淵,卻又自顧停下。
因為已經晚了,臉龐一縷頭髮飄下,張謙感受著臉龐的寒意,鼓起掌來,誇讚道:
“好一招飛劍氣,明明無劍,卻在舞劍,讓人沉淪其中,或許死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雪女抬起鵝頸,眼中無風無波,淡淡的道:
“從今以後,這支舞只有你可以看,其他人誰看誰死。”
“那我還真是榮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