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不堪,張謙品味這個詞,細想之下覺得頗有道理,一個所謂的百官之首在他任期之間居然能弄出鄭溝渠這樣的昏招。
或許當初是迫不得已,或許認為這樣的大工程以秦國之力,出那麼一點差錯便會不了了之。
不過,秦國最終是成了,那麼結果而言,便是混招,如同紙上談兵一般。
不過衛莊所說愚昧,應該不是指這點,而是不思變,只想保持現在的局面不變。
或許這位相邦的心中是這麼想的,我穩定住韓國的局面便是有功,所以扶持自己的人上位,恪盡職守。
但是對於韓國的局勢而言,有作用嗎,或許連姬無夜的作用都比不上。
至少世家的爭權奪利,全被姬無夜把持,像張開地背後的人,也僅僅是五代為相的積累而已,還有被搶奪了利益的世家無奈的支援。
給張謙的最大的感受,是與衛莊,韓非等人的區別,或許他們看起來很蠢,很不受人待見。
但往往改變,或是本身一飛沖天,都是發生在這樣一群人之中,因為跟著他們,總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這時耳邊傳來隔壁房間談攏的聲音,的確不出他們所料。
張開地的腦子並不笨,只看到了韓非,便明白了韓非的身份便是萬能藥,至於能力已經不重要了。
韓非提出瞭解決鬼兵案的條件是司寇之位,一個主掌刑法,革變得位置。
聽到這裡張謙就止不住的暗中搖頭,韓非的想法挺好,有了司寇他的一身法家理念便能得到應用。
但他應該能想到,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改革,革的永遠是世家,把利益重新分配,讓更多的新世家冒頭,改革莫不是如此。
這樣一來,無論是姬無夜,張開地,韓宇,還是君王,都會反對他。
很簡單,因為韓非沒有勢,在這個時代,改革者勢,永遠在君王的身上,遇到雄韜偉略的君主,自然能一展所學,圖強富國。
但是這個君王,張謙搖頭失笑,一個君王居然需要懂站位,這還是君王嗎?
在姬無夜選擇張開地之時,君王想的不是張開地能不能解決這個案子,而是我要不要答應姬無夜的要求,本身便是一件失敗。
“鬼兵案已經解決了,姬無夜不會放過已經落獄的王族的。”衛莊淡淡的喝了杯酒,他已經看到了最終的結局了。
“畢竟,王族說的話,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不想造反的話,只能殺人了。”張謙搖搖敬了一杯衛莊,嘴角帶著笑意,這便看到局勢的快感,感覺一切盡在掌握的智謀。
“九公子,我說的是軍餉,只有找到軍餉,我才會推舉你為司寇。”
張開地一副淡淡輕鬆的口吻傳來。
張謙看見了,衛莊放下了酒杯,嘴角露出譏諷,想了想問道:
“你覺得韓非會怎麼解決軍餉?而且還得把我們的真金用上?”
“我只問結局,不問結果,假如他做不到,那麼便代表他已經出局了。”衛莊蹙著眉,顯然心情並不美妙。
“這群世家啊,不給他們想要的,那怕是死亡也無法逼他們就範,感覺到他們的壓力了嗎?”
張謙挺直身體,放下酒杯,神色沉重,衛莊應該明白他想說什麼。
選擇了韓非,他們敵人從來不是姬無夜,秦國,而本身就是韓非自己,或是朝堂的官員,或是兄弟,或是君王。
在春秋剛開始的時候,一切未定,野蠻生長的時期,還有可能,但是現在,已經根深蒂固,本身便是變無可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