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這話,不算是恭維,而是一個事實了,張飛如果還在羚羊山外,提前能接收到長子城的訊息,他到還能逃。
但是現在,他強行突殺進來了,一頭撞在了明軍建立陷阱之中,還想要逃出去了,難如登天了。
“那審先生再猜一下,鞠義將軍會不會配合我明軍作戰?”張遼笑著看著審配,繼續的詢問。
“鞠義只要還有一點理智,他都明白了,他根本沒有任何道路可以選擇了,除非他願意和張飛一起陪葬!”
審配冷靜的說道:“不管他反水還是不反水,張飛都難逃出去了,只是區別在意,他一旦背刺一刀,能讓明軍付出的代價少很多了!”
審配看著張遼,有些敬佩的說道:“不過我還是比較佩服的張遼將軍,你可真敢賭,明明已經是勝券在握了,非要為了減少傷亡,而賭這一吧,難道就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提醒道:“一旦鞠義他選擇忠於劉皇叔,半路聯手張飛,張飛也不是沒有殺出重圍的可能性,哪怕最後你們能把張飛斬下馬恐怕也要付出比之前預計超過兩倍以上的傷亡,勝了也是慘烈的勝利,值得嗎?”
“你都說的是賭!”
張遼平靜的看著前方,笑了笑,道:“既然是賭,那就有輸有贏,硬仗我們明軍又不是打不得,但是如果可以,我們還是希望能用最小的傷亡,來博取最大的勝利,畢竟我們明軍將士和你們所有人諸侯兵馬都不一樣,我們明軍將士皆為精銳主力,並無從兵,任何一個將卒,對我們來說,都是寶貴萬分的!”
“真夠魄力!”
審配嘆了一口氣,當初周軍就沒有這樣的主帥,鞠義不錯了,但是相對於張遼這種運籌帷幄,又能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魄力的主帥,還是有些差距的。
“其實審先生應該祈求,鞠義將軍能遵守我們的協約,這樣對大家都好,不然到時候可能就要拿先生的頭顱來祭奠我死去的將士了!”
張遼笑眯眯的神色之中,有一股凜然的殺意,這就是一個執掌大軍主將的威嚴,他能笑,但是他的笑容有時候都是氤氳殺意的。
審配不寒而慄,不過落的如此境地,也不是第一次了,周軍兵敗之時,他們這些人,就已是降臣了。
這條路不好走,隨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直接砍了,但是亂世如此,他們也只能一步步蹚出一個腳印來了。
“我相信鞠義會有一個正確的抉擇的!”
審配自信的說道。
他雖然性命都已經別在褲腰帶上了,但是這時候如果失了神,落下一個懦弱的印象,那麼日後哪怕鞠義投降了,他也日子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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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歷經休整,從昨夜強行突圍戰役之中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的燕軍主力,已經從西王東靠近了長子城的西城牆。
這一次張飛很小心,他們步步為營,並沒有急促靠近,也沒有派人入城聯絡了。
而是首先在城外修建了一座營盤。
雖然只是一座簡易的營盤,但是也有一定的防禦陣地在協助,算是給幾萬兵馬帶來了一定的踏實感。
而這時候,張飛開始不斷的派出斥候打聽。
他不敢貿貿然派人進城,就是摸不清楚長子城的情況,長子城大戰爆發之後,就基本上失了聯絡了。
城中具體是什麼情況,他都不是很清楚。
大概一個多時辰之後,傍晚,夕陽的光芒已經把這天地都籠罩起來了,覆蓋在西郊的樹林和平原之上。
簡單的營帳之中,張飛的面容本來就黑,如今有顯得陰沉如水,渾身的氣息繃緊,彷彿如同狂風暴雨的壓著整個營帳,讓營帳裡面所有將領謀士文吏大氣都不敢喘息。
“廢物,真正廢物!”
張飛破口大罵。
他罵的就是鞠義。
他已經爭分奪秒,甚至不顧傷亡的增援了,但是最後鞠義居然還是擋不住明軍的進攻,把長子城給拱手讓出去了。
這一下輪到他有些進退兩難了。
他現在前後都是明軍,以他的兵力,能殺出去嗎,就算殺出去,空破也要元氣大傷了。
這一刻,他殺了鞠義的心都有了。
“三將軍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