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搖頭:“第一,志才兄信任我,才趕來與我會面,當年詢問,我豈能不仁不義,害你性命,第二,志才兄乃是天下大才,若是凋零在此,乃是天下之悲,我不忍也!”
“我信任你,卻信錯了你!”戲志才冷聲喝到。
“我行事向來要的是萬無一失!”牧景盤膝而坐,侃侃而談:“人心易變,即使我相信志才兄不會拿著此事來要挾我,也相信志才兄不會去告密,可我終究是不能把身家性命都壓在志才兄的一念之仁上,畢竟我行的,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你亦然知道此事大逆不道,為何不回頭是岸?”
“回頭一定是岸嗎?”
牧景搖頭:“人在刀尖上行,唯有勇往直前,我的出身,已經註定了一點,我根本就沒有回頭的路!”
“造印監你不要嗎?”戲志才雙眸眯起來。
“你這個監令在三日不點卯的情況之下,已經被罷職了,畢竟世家門閥見縫插針,有一丁點的過錯,都會被他們利用!”牧景道。
“堂堂一個造印監令失蹤,難道不曾有人尋?”
“當今雒陽,目光始終在北宮之上,他們都看著天子什麼時候斷氣,看著太子什麼時候等位,看著未來誰能執掌朝堂,誰會重視一個小小的六百石俸官!”
“大漢朝廷,凋零至此,無可戀也!”戲志才心中不禁有一絲的悲傷,聲音蕭瑟:“不如歸去也!”
什麼時候,朝廷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一個六百石秩俸的京官都可以不穩不顧。
“你就不想看看,接下來的變局嗎?”
牧景目光栩栩。
“有何好看?”戲志才道:“你以為就你在北邙山上的那些兵馬,能成何之事,雒陽十萬兵,除非……”
他的瞳孔微微變色,目光死死地看著牧景。
“你猜的沒錯!”
牧景坦然承認:“我父親,已經率兵北上了!”
“天下要亂了!”
戲志才一身氣力盡去,面如白紙,血色盡無。
“已經亂了!”
牧景道:“執金吾袁滂被罷免官職,接任他的是幷州刺史丁原,你猜,這幷州軍會不會入京!”
“壞我大漢者,何進也!”戲志才怒吼。
“忘了告訴你,我還投靠了何進!”牧景笑容滿臉,幽幽而鳴。
“何遂高居然如此鼠目寸光?”戲志才聞言,斜睨牧景,冷笑而言:“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在養虎為患嗎?”
“世子!”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何事?”
“大將軍府名帖,明日請你上府!”
“知道了!”
牧景應了一聲,目光才看著戲志才,道:“你看,大將軍就是大將軍,氣魄大,他不在意養虎為患,因為人家自信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