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雞血在門外,一般的小鬼進不來,我深吸了口氣,平了平心境。
我渾身發冷,這是陽氣虛的表現,現在照理來說,我練了這麼多年,也算是童子功,陽氣深厚,不該用兩張符咒就這樣,看樣子應該是破了爺爺說的戒才會如此。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運轉著道家心法,一遍遍念著道德經。
一直到大年初一的早上,我才恢復過來,可人也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
我娘見我出來,趕緊奔過來,對我說:“周娃子,你沒事了?”
我笑笑,說:“沒事了娘。”
其實有沒有事,我也不知道,這以爺爺的手段,他會定下這三個規矩給我,勢必是做足了打算的,而所謂命理,千絲萬縷,牽一髮而動全身,更何況是犯了禁忌?會有什麼樣的因果等著我,我也不知曉。
但至少我現在人沒事,但是那徐媛媛就不一定了,她既然與我訂了婚,就是夫妻同命,我這裡出了事,她怕是也不好過,在加上之前的面相,我還是有些擔心她。
抿了抿嘴便道,“娘,我想去濱海。”我娘愣了愣,徐家發跡以後便搬去了濱海,算是我們那有名的富豪了,我這麼說她自然的聯想到之前徐家趾高氣昂的態度。
我以為她會勸我別去,我沒想到她卻摸了摸我的腦袋,“去吧,周娃子,你爹死的早,你娘也沒什麼本事,家裡這些年也有些積蓄,你都帶上,別叫人看不起咱們。”
“事兒要是成了,咱們皆大歡喜,那要是不成,咱老周家也不稀罕她!”
我娘一個農村婦女,家境又不好,從小就扣門的很,經常連個雞腿都捨不得給我吃,可這會我看著她紅了的眼眶,心裡很不是滋味。
兒行千里母擔憂,那一刻,我知道,她是心疼她兒子,怕她兒子受了委屈,恨不得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給兒子拿上。
我搖了搖頭,緊握住我孃的手,“娘,你放心,徐媛媛既然是我未婚妻,我絕不會叫人把她搶了去,等我把媳婦討回來,再讓她給你敬茶!”
“哎!”我娘應了一聲,抹了兩把眼淚,晚上給我做了一鍋小雞燉蘑菇,我們倆圍著熱騰騰的鍋子,好好吃了一頓。
第二天,我又上了山,整理了爺爺留下的典籍和法器,又去爺爺的墳頭燒了兩刀黃紙,沒拿家裡一分錢,就隻身上了濱海的火車。因為我始終記得,爺爺告訴過我。大丈夫頂天立地,麻衣神相,青眼鬼手,凡事有姻緣宿命。
拿了家裡的錢,就結了因果,我不能害了我娘。
火車一路顛簸,到了濱海,我剛出火車站,就有一個穿著著長褂,留鬍子的胖大叔迎上來,朝我拱了拱手,“在下雲嶺道人門下,這位小哥可是麻衣神相第四十代傳人?”
我愣住了,但觀他龜眼,耳門寬,是個和善之人,便也沒撒謊,而是點了點頭。
只見他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我兩下,便把一個信封交給了我,“青眼麻衣給你的。”
我接過信封,剛拆開,就聽他念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再度抬頭,這人已經混進了火車站的那些人群中,再也找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