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到底沒有正面回答九山的話,只道自己是困了便匆匆離開,背後那雙一直追隨的目光讓她想要逃避。
若非是喝了酒,程寧怕是要徹夜難眠。
第二日要送程桃花和張生離開,樂樂早早的來叫程寧起床。
“以後真是得少喝酒,容易耽誤事啊。”
出門的時候,程寧還打著呵欠。
純糧食酒喝完並不頭疼,但睏意卻沒法驅散。
樂樂忙將披風給程寧披上,對主子這畏寒又迷糊的性子很無奈,只能盡心照料。
程大丫幾個也一起來送行,簡單的用過早飯後,便前往張生家中。
如今已經不用張生幫忙收東西了,所以大門的鑰匙也早就還給了張生,免得會讓人誤會。
一行人剛抵達張生家附近,便聽到鬧哄哄的聲音。
程寧撩起車簾,便看到張生家的巷子口都站滿了人,便吩咐車伕靠邊停下。
“這是咋了?”蘭花問道。
樂樂已經先一步去打聽了緣由,此刻回來便回道:“是那個小寡婦又來鬧騰了,還有那小寡婦婆家人和孃家人,都打到一塊了。”
程寧幾個交換了個眼神,臉色都不大好看。
這些人是真的認為豁出去臉面,就能達成目的嗎?
好不容易擠到張生家大門口,看著十幾個人頭髮散亂,鼻青臉腫的破口大罵,鬧的和菜市場似的,程寧才理解潑婦罵街這回事,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永遠沒有極限。
好在程桃花有張生護著,並未受傷,但兩口子各拎著一根棍子的杵在大門口,臉色都冷的厲害。
桃花爺爺和石頭、張木匠在二人身後,手裡也操著傢伙事。
“呵,看來你們還真是不死心,不把銀子訛到手不罷休是吧?”
“既然是這樣,張生你也別客氣了,咱們直接去報官!等那奸生子生下來之後由官府驗親,自是能還你清白!”
程寧大聲的說著,帶著程大丫幾個繞過那些鬧事的人,往程桃花的方向走去。
而樂樂始終站在外側,隨時可以護主。
“二丫和我想的一樣,咱們夠仁義的了,由著他們鬧了好幾通也沒把人咋地,還真當咱們是軟柿子捏呢!”
“我程桃花的男人自己護著,誰敢往他身上潑髒水,也得看我答不答應!”
在村裡都不曾吃過虧的程桃花,嫁人了也還是潑辣的性子,不在乎別人說她是潑婦。
張生滿意的看了自家媳婦一眼,他現在也是有人護著的了,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
“我家我媳婦說的算,我以前是幹啥的你們也知道。真把我逼急了,要麼就報官,要麼我就納了他做妾……哎喲,媳婦你輕點,耳朵要掉了!”
張生話還未說完,就被程桃花擰住耳朵,疼的他直咧嘴卻也不躲開。
“你剛才說啥?張生你膽肥了是吧?”
程桃花磨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尤其是那小寡婦,更是面上掩不住的喜色,想要開口表現自己的溫柔。
可張生接下來的話,卻讓站在程桃花這邊的人都忍不住憋笑。
“媳婦你聽我把話說完,要是我說錯了,晚上我跪搓衣板還不成嗎?”
張生一點也不介意被別人笑話他夫綱不振,一句話成功的讓程桃花的氣消了一般,但手還是沒鬆開,只是力道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