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好戲,我哪能錯過。」
沈南寶放下飲子,整理好自個兒的裝束,然後抬起頭,對上卞氏驚愕的雙眸,笑道:「走罷,我跟你一路去。」
卞氏自然不敢反駁,領著她一路來到了劉家。
從前隔著一牆見劉家,只覺得他們家不過窮巷白屋罷了,但進了門,沈南寶才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家徒四壁。ap..
便是下腳——滿地湯了水的黃泥,似乎踩上一遭鞋底就廢了。
饒是風月也忍不住凜眉小聲嘀咕:「夫人何苦屈尊來這地界兒?叫個人在這裡盯著不就成了。」
沈南寶沒搭碴兒,反倒是一壁兒的卞氏極不自在的吭哧一聲,壓低了喉嚨道:「夫人放心,小的既應了這差,必定辦得妥妥的,夫人要不聽風月姑娘的,只派個人在這裡盯著,等事成了再過來也無妨。」
沈南寶卻只揚了揚下頦兒道:「你去做你的,我自個兒知道怎麼辦。」
卞氏見狀也不再話了,捧著那衣裳自進了屋。
風月本欲再話,卻聽沈南寶喚了一聲綠葵。
「夫人?」
沈南寶從袖籠裡掏出一荷囊,「你去請一下陳大夫。」
綠葵有些詫異地看向沈南寶。
頃刻。
綠葵瞧清楚了,也明白了,她伸手接過來,沉甸甸的分量,像落在了心上,有一種奇異的穩當感。
等到人走後,風月這才壓低了喉嚨道:「夫人怎不等事成了再請大夫?」
「這話你怎麼不方才綠葵在時問?」
沈南寶睨她,見她低頭噤住了,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像是回應,又彷彿是在自語一般,「也不怕鬧出人命。」
風月愣了一愣。
也是這空當,沈南寶已經揀了一條較乾的路往裡走了。
風月連忙跟上,好容易伺候著沈南寶在院中石凳上落了座,靠南邊那處廂房開了門,從裡走出煥然一新的卞氏。
所以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卞氏先前聽聞過這劉家劉惲的故事,近來總是一身素裹,這當下換上紅帛妝上襦裙,配著白得透亮的肌膚,像一樽裝了熱水的白瓷,隨著那細腰的扭動,一寸寸活了,流下來一汩汩的水。
風月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劉惲見著了哪裡還能把持得住哩。」
沈南寶嗔她一眼,「就你話多,安靜看戲。」
那廂卞氏似乎聽見了,十分拘謹地朝沈南寶福了福身,便提著一壺水朝另一處廂房裡去了。
劉家不大,只有兩間可供人居住。
卞氏又因是沈南寶派來的人,為提防著,王婆便將自個兒與卞氏分配在一間房。
而陳芳則同劉家兩個兄弟住一屋,陳芳曾示意過不方便,王婆罵她矯情,說當時拿銀子娶她這個媳婦過來就是要她來照顧二郞的,有啥可避諱的。
陳芳最開始也扭捏也抗拒,但漸漸地,也妥協麻木了,甚至最初卞氏到來見到他們這般分配時驚訝,陳芳還很妥帖地給她解釋,讓她不必張皇。
明明最委屈的是她,還要去照顧旁人的情緒,卞氏五味雜陳地推開廂門。‘嘎吱一聲響,震醒了床上的幾人。
劉惲反應最激烈,「是娘回來了麼?我渴了,快給我喝水!我要喝水!」看書菈
那劉二郎臥床得久,加上半身不遂,早就生無可戀了,癱在那兒跟扇肉片就只差一口氣的事。
卞氏眼朝天上一翻,捱著劉惲的罵啐自顧去了陳芳那壁。
「你今兒可覺著好些了?」
陳芳還沒來得及說話,劉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