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弘眼中閃過一抹震驚,看這奏章上的日期,應該是兩個月前從南海那邊寄過來的。
這位趙叔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連奏章都能搞到手!
要知道,這種軍方的奏章可是專門呈送於君前的,夏弘深深看了嬴政一眼,只覺得對方越發神秘了。
可是很快,夏弘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只見奏章上寫到:
“近日來,軍中兵士染疫者劇增,敵趁我疲敝之際,數次來犯。
三日前,敵與我戰於郊野,幸得將士奮勇,浴血而戰,雖退敵軍,亦是慘勝……近日以來,臣愈感沉重睏乏,惟願陛下早做準備,以防變故,臣不勝犬馬怖懼之情,死當結草,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這竟然是大將軍王翦的絕筆信!
看到來信,夏弘心中一陣嘆息。
舉凡秦人,莫不以王翦,蒙武為大秦河山的兩大鎮國柱石。
尤其是王翦,戰功赫赫。
整個大秦有一半的領土都是其打下來的。
可誰能想到,在這個時候,王翦居然病重了。
南海對於朝廷來說,也是心腹之患。
那邊地理環境惡劣不說,偏偏還有一堆反賊在那邊耀武揚威。
如果這個時候王翦倒下了,那邊軍心自然不穩,要是敵軍趁此偷襲,怕是要出大事。
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奏章,夏弘心中也是久久未能平復。
奏章上雖說只有短短的百餘來字,卻將戰場殘酷,將士熱血描述的淋漓盡致,雖未能親眼所見,卻也能感同身受。
嬴政坐在一旁,看著夏弘的模樣,沉默不語。
這幾日為了王翦的事情,他也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要不是為了哄兒子開心,是不會拿出這封奏章的。
自己這個兒子對於做生意或許有些偏才,但對於朝廷上這種軍政大事,畢竟沒有經驗。
估計看了也只能是兩眼一抹黑,自尋煩惱。
嬴政喝了口茶水,嘴裡有些發苦。
朝中能打仗的將領很多,可真能鎮守一方,還能讓他完全放心的,卻屈指可數。
北邊是孟家的蒙武,南邊則是王家的王翦。
前些日子蒙武離世,他剛剛讓蒙恬繼續鎮守北境,以防匈奴南下襲擾。
卻不想如今,王翦也要隕落,帝國大廈南方傾覆在即。
想起王翦與自己共同經歷的那些歲月,嬴政不由嘆了口氣。
“唉,天意如此,為之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