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沙紀,是曾經贈送一隻飯糰給高凡的善心人士, 她關懷著反抗軍的成長,擔憂著東瀛抵抗惡魔的大業。
“我媽媽還沒回來……可能已經死了吧……”沙紀是獨自在家的,因為媽媽在舞廳工作, 所以爆炸和戰鬥發生的時候,還沒到下班時間, 而當吳好學用畢加索之箭,射死一堆爪牙的時候, 發現並撿回了她。
說到這,沙紀幾乎哭了出來。
不過剛剛已經哭過了。
所以也沒必要再哭。
而且媽媽也未必死。
如果死, 也是和東瀛這個民族、這個文明一起死掉了吧?
沙紀皺眉思考著。
“真可惜。”高凡說。
這種安慰也太不誠懇了吧……沙紀盯著高凡:“哥哥!你不是反抗軍麼!你在做什麼啊?”
“我在畫畫啊。”高凡有99%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畫上,另外1%,和小女孩聊著天。
“我看到你的同伴都在抵抗惡魔、都在戰!剛才那個白頭髮的大哥哥,雖然老的頭髮都要掉光了,但仍然在戰鬥,你呢, 這種時候,你在畫畫麼?你應該一起去保衛我們的文明呀!”沙紀奶聲奶氣的質問。
而這時,高凡已經為這幅畫填上了最後一筆顏色。
這是最後一片櫻花。
這世上沒有一片雪花是相同的。
而在高凡眼前的畫布中,也沒有哪兩片櫻花是一樣的。
終極的美感就在於極度的複雜。
“謝謝。”高凡輕聲對他肩頭的黑貓說, “是你幫我完成了這幅奇蹟之作。”
“這是你應得的,我的愛人……”神秘消失在高凡肩頭。
畫作,完成了。
支柱,被描繪成功了。
高凡的注意力回到現實,聽到了小姑娘的質問。
他想了想,忽得露出笑容,他蹲下去對小姑娘說:“因為我就是他們正在保衛的文明啊~”
啊?小姑娘不明白。
而這時,高凡是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一下。
明明是室內。
明明沒到櫻花綻放的季節。
但高凡的掌心裡卻抓到了一片潔白的櫻花。
瞧著這片櫻花,小姑娘陷入了疑惑,她用手指觸到這片櫻花,驟然感覺到一種奇妙的勇氣,從花瓣上傳遞過來,那勇氣宛如一股熱流,流淌在她的胸腹之間,讓她生出絕大的戰鬥意識與戰鬥渴望來。
所有被壓抑的憤怒,所有對自己無力的憎惡,所有因為生存空間和生存權利被侵佔而生出的絕望,都在這一刻化為反抗的烈焰,燃燒在她尚且年幼的身體裡。
“我要去殺爪牙!”小姑娘抓起地上一塊磚頭就要往外衝。
“不不不,還沒到你戰鬥的時候呢。”高凡一把抱起她。
然後,畫家肩頭站著貓,懷中抱著小女孩,在這個曙光初現的清晨,走出已經被戰爭摧毀的房子,站在庭院裡,向著初升朝陽的方向,瞧著這一場如同落雪般的落櫻。
其時,落櫻如大雪,覆蓋了整個東瀛。
這一場‘雪’之大,是高凡往後一生記憶中的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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