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同樣擁有天賦的安娜,能從這幅畫中重現出他當初創作時所經歷的苦難,那是深入人性最陰暗面,無法得到救贖的極致痛苦,是傑出藝術家用自己舌尖上最敏感的情感細胞,去品嚐人性最深幽暗面時帶來的苦澀,現在這些苦澀同樣在安娜舌尖蓓蕾上綻放,讓她痛苦無比。
從沒有任何一個觀眾,或者是藝評人、收藏家、藝術家,在過去一週的個展中,能夠體會到高凡為創作這些《面具》主題畫所感受到的痛苦,他們可以需要二刷、三刷甚至四刷、五刷,才能把視線焦點集中在高凡的技巧和情感上。
“最好玩的不是這些,是這個。”高凡把安娜帶到最後一幅《救贖》前。
安娜仰頭望向這幅畫時,出現了疑惑的神情。
足足五分鐘後,她才搖頭:“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這不是惡魔派的創作技巧。”高凡像是個獻寶的孩子,“我用了特別的顏料,一種神奇的顏料,它是光明,代表了希望和救贖,甚至說,那是一個足夠偉大又並不夠偉大的靈魂~”
“……我還是不大明白。”安娜繼續看著這幅畫,仍然是與之前十五幅畫,同樣的主題和技巧,那種‘規律性’,還有‘扭曲’帶來的感官刺激,體現在畫作的每一部分,但這幅畫卻呈現出一種她不理解的……光。
對,是一種光。
站在這幅畫面前,光照耀著她。
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在此通透起來,像是站在通往天堂的大門前。
如果說高凡畫作中的‘規律性’,她尚可以理解其存在——她可以將之想像成數學中的大統一理論,那能把一切整合起來,但這個能夠照透靈魂的光,是怎樣做到的?安娜在這幅畫中,看到了一連串神奇而無解的數學亂碼。
這讓她困惑了。
“不必想太多,試試就明白了,我手中還有另外一種神奇的顏料,我打算用它們來創作一幅更好玩的畫,願意跟我一起麼?”高凡興奮的提問。
“當然,高,我永遠是你的學徒和助手。”安娜點頭,無可置疑的語氣,像是在說‘我永遠都是你的信徒’。
“太好了~”高凡樂了起來,“這幅畫我暫時命名為《波士頓人》,它將像是莫奈重新定義倫敦霧一樣,定義bostno這個城市。”
……
“我永遠都是你的學徒和助手~”
後面偷偷跟過來的呂雉學著安娜·阿瑪斯說話,然後評價:“裝模作樣!”
喵~上帝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