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偷跑啊~”高凡也開始下手塗畫。
毛周瞧著眼前二人,再瞧瞧他們畫中的人物,的確技巧精湛,都足夠透過她的考驗,現在就看,是誰先完成了……
馮元落筆飛快。
但他再快,也比不上高凡左右互搏的技巧,左手碳粉右手碳棒或碳筆,高凡簡直是像是個技巧精湛的魔術師,勾塗抹繪之間,一個女子輪廓已在畫中成型,高凡畫一幅紅樓人物,只需要十分鐘,而馮元則需要一到兩個小時,這個差距,就算是馮元提前開始,也是無法拉平的。
所以等著高凡畫中人物已然眉目漸現,馮元筆下的琥珀,方才畫到衣衫。
馮元瞧了高凡筆下畫作一眼,只覺心焦如焚。
曉得已經追趕不及,但一年時間,苦心磨礪,他怎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先生,您放棄吧,贏了也得不著什麼,這是個邪物,是個妖孽,普通人跟它接近,下場絕對不會好!”高凡一邊畫一邊苦勸馮元,這時他已經只剩下幾筆,就可收捲了。
“不行!”馮元一聲低吼,謙謙君子如他,極少有這種失態的時刻,而此刻他面色發紅,運筆如風,儼然已經胸中一口抑鬱氣,已經到了極限。
再瞥一眼,瞧著高凡筆下活靈活現的‘琥珀’,已幾近畫盡,而自己這席衣袍尚未完成,馮元瞪圓雙眼,筆下一停,萬念俱灰,悲從中來,嗓子一甜,已是一口鮮血噴出,宛如一席血衣,披在畫中‘琥珀’身上,讓這幅工筆畫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綺麗之感。
“先生!”高凡叫了一聲。
嗬!馮元口中發出呵呵聲,他死盯著那畫,用手指尖點著幾滴鮮血,塗抹著‘琥珀’空白的臉上,登時,一張染著鮮血的女子面目,登時出現。
“你已完成……”毛周對馮元說。
“我完成了!”高凡最後一抹,在‘琥珀’臉上抹了一點淡淡的碳色,像是一片胭脂,也盤活了整幅畫,一個明媚活潑的侍女便在捲上活靈活現。
“先是他,再是你。”毛周說。
“不!開什麼玩笑!”高凡一下就炸毛了,他指著馮元的畫衝著馮周嚷:“往畫上噴口血就算完成?這都整個汙了!你這什麼評判標準?!”
“心血精誠,金石為開。”毛周對著被馮元鮮血所噴的畫作一抹,就見那些流淌的鮮血,恰構成了‘琥珀’的衣裙,而馮元用手指在‘琥珀’臉上所塗抹的痕跡,則如‘琥珀’正在啼血淚流一般,像是在為了這位工筆大師而落淚悲鳴。
“呵~”馮元嘴角帶血的向著高凡笑著,“小高,我終究是更勝一籌,說是造假作弊,誰又像你一樣造假作弊得厲害……”
一邊說,馮元忽得像是望到了什麼似的,他轉頭望向天空,臉色茫然,繼爾又變得驚恐。
“天啊……這是什麼……”他驚歎著。
高凡看到,大量神秘開始在馮元身上匯聚,那是尋常人類根本無法承受的神秘,便是在調查員身上,凝聚如此之沉重的神秘,都意味著其正在步入人生最後的瘋狂,已經正在直面某一位偉大存在,接受著瘋狂的灌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