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想要喝醉。
他把‘扭曲’帶來的藝術視野,視為喝醉。
但‘扭曲’所見,卻是一種‘真實’。
高凡看到啤酒妹注視他時宛如化成了一隻雪白的大兔子,她柔軟的善意和心疼如此明顯,以至於高凡如果叫她,她就會過來陪高凡一起喝醉一起哭。
高凡也看到來來往往的男女身上,充斥著粉紅色的慾望觸角,慾望讓他和她緊緊摟在一起,像是要把彼此揉進對方的身體中去。
高凡又看到酒吧老闆像是金色怪獸一樣趴在吧檯上,不時伸出蟾蜍一樣的舌頭從顧客身上舔走金錢。
這一切都是高凡看到的,如此荒謬又真實,就像是馮元的離世,如此真實,不容質疑,偉大存在的力量,是貫穿一切、超越因果的,它既然已經發生,就永恆存在,去掉它的‘因’,並不能讓它消失,想要透過一些小手段、小心機去與其對抗,簡直太天真。
“呵……王世洛。”高凡忽得起了遷怒的心思。
而且,想喝醉,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把理智降到平均線以下就行了。
40甚至30的理智,保準高凡可以體會到喝醉甚至是失智的奇妙感受。
高凡仰頭又灌了一大杯啤酒下去。
這一杯酒灌得如此倉促,一大扎啤酒如同被鯨吞水般消失,以至於那位一直盯著高凡的啤酒妹‘呀’了一聲。
然後她就看到,這個半長頭髮的大帥哥,喝晃悠了。
她看到帥哥開始胡言亂語。
似乎在跟誰說話。
語句中還包括‘埋了他’、‘追到上下五千年也要埋了他’等話。
他在跟誰說話?
啤酒妹還有工作要忙,也不能時時盯著那帥哥,但等著閒出空來,往這邊瞧了一眼,就見到帥哥對面,似乎坐了一個戴著黃色安全帽的民工?
咦?
有人叫啤酒妹,等她再一晃眼。
這個戴黃色安全帽的民工已經不見了。
而帥哥已經趴在桌上,不再動彈。
呀……真喝多了。
一口氣喝了十紮啤酒,連口下酒菜也沒有,不多才怪呢。
啤酒妹琢磨著自己是不是過去照顧一下這個大帥哥,說不定能撿個男朋友回家呢……
便在這時。
啤酒妹想要坐下的地方。
忽得坐下了一個人。
他佔了啤酒妹想坐的位置,讓她有些小失望。
再仔細打量這一位,穿著袍子,像是個道士,沒戴帽子,手中卻拿著串佛珠,不倫不類的,應該是位找生意的算命先生吧?後海附近常見這種職業人士。
啤酒妹走過去,覺得應該把這個算命的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