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馮老師。”高凡坐得筆直,頗有點學生的樣子。
不過高凡注意到,當他把茶葉盒放在馮元家過於寬闊的玄關時,那裡已經堆了一堆茶葉盒。
注意到高凡的目光,馮元就笑著說:“都知道我喜歡喝茶,所以每個人來時都要拿一點,我又怎麼喝得完,但又不好不收,孔子收徒都有束脩之禮,到現在,你要是不收,人家會覺得你不想教。”
是這個道理。高凡點頭,他那兩盒茶葉,一盒五千八,雖然貴,但知識無價啊。
“老呂說你要學工筆?”馮元進入正題,“你學過國畫麼?”
“沒正式學過,我是油畫系的。”高凡老實搖頭,“只學過寫毛筆字。”
“雖說都是畫畫,但油畫可以借鑑國畫,國畫卻很難借鑑油畫。”馮元感慨了一下,“既然是老呂推薦來的,那肯定是要從國畫這裡汲取些經驗,也不是真正要走這條道,倒還簡單些,但也需要時間……那你打算學多久?”
嗯。高凡想了想,距離J·K Ro的委託初審時間,據呂國楹說,還有半個月左右——他是評委之一嘛,有確切訊息來源的,評委們正在商量初審的主題。
半個月的話,分一大半給這次進修不知道夠不夠。
高凡就說:“大概十天吧?”
馮元沒聽清,便點頭:“十個月啊,也只能學個‘形’。”
高凡認真搖頭:“不,馮老師,我只有十天時間。”
十天?
馮元凝視著高凡,高凡再認真地點頭。
氣氛有些尷尬。
“十天,十天。”馮元終於開口,仰頭向天頗有些無奈的唏噓,“我把老呂找回國,是給自己找個了麻煩啊。”
呂國楹回國教學,是眼前這位馮元穿線搭橋啊……高凡明白了馮元和呂國楹的關係了。
“既然只有十天,那就大致瞭解一下國畫的基礎吧,學畫先學字,先從學字開始吧。”馮元明顯是有點不樂意了。
知識份子對自己從事的領域,往往懷著極大的榮譽感,高凡提出十天這個數字,顯然讓馮元覺得他是個胡吹大言之輩,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但礙於呂國楹那張比天還大的面子,也不好拒絕。
“你晚上六點再過吧,給你上第一堂課。”馮元說。
“好嘞~”高凡很高興得說。
天市和平市雖然近,但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再回一趟天美,未免不值,於是高凡就打算在平市轉一轉,又想起約了辛未,便發訊息給辛未說,他正在平市,晚上就餐活動取消。
“瘋子你跑平市去幹嘛?”
“呂老爺子給我介紹了個學工筆的大師,晚上六點第一節課。”
“那你等我,我想吃平市的烤鴨了。”
“行,對了,你過來的話,把我車裡那幅《千里餓殍圖》拿來,我請大師鑑定一下。”
於是才回到學校的辛未,就匆匆搭車到平市,跟高凡吃了頓烤鴨,見面得知高凡所拜大師,竟然是馮元后,大覺羨慕,馮元,那可是工筆大師呀,杭派的二代領袖啊,國畫界的抗把子之一啊。
“晚上一起去唄~”高凡說,“呂老爺子的面子,可能夠咱們兩個人用的。”
“那可太好了~”辛未興奮。
不過,到了晚上六點,辛未有些緊張得跟著高凡,敲開馮元的家門後。
迎接二人的,卻不是馮元,而是一個到二人腰部高的小學生,小學生叫程敬濤,五年級,但學習國畫已有六年。
程敬濤把兩人帶到一個房間內,房間內還有三個小學生,都正在拿毛筆寫字。
“往後十天,就由我來教你們,你們也沒基礎,就從臨摹開始吧。”程敬濤小朋友拿了一本字帖給兩人。
兩人到現在都有點懵,茫然站在桌子前,說好的大師授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