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守志點點頭,忽然笑了:“你知道,經常會有讀書人發出同樣的疑問,讀書做學問講道理,最終到底是為了什麼。
跟遵守道理的人講道理,好像沒多大意義。
跟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更是無意義。
那讀書懂和拳頭到底誰更正確?
當年連學宮的聖人都沒給出答案。
而最早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我的老師,最後他也是心灰意冷,從此棄文從武,開始靠拳頭講道理了。
如今看來,倒也不為是一條出路。
因為老師自從有了拳頭,一切就都能暢通無阻,跟講理的人講理,跟不講理的人講拳頭,他說過,二者兼得,方可自在天下間。”
沈木一臉懵逼:“咳咳,顧先生,咱能不能說點人話。”
書生笑了一下,將手指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寫出了幾個字。
“文武,商建,生財。”
“就像我老師說的,要二者兼得,封疆縣也是一樣,有學問高的人講理,有拳頭猛的人打架,修最高的城牆,賺最多的錢,交厲害的宗門,供奉最強的山水神奇。”
沈木眼神皎潔,笑容裡似乎有著別的意思。
“顧先生說的真好,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簡直跟您說的完全一致,可是您也知道,萬事開頭難嘛,有個小忙不知道您能不能幫一下。”
“……?”
顧守志一愣,心道不好,竟然大意了!
本以為沈木之前的問題,便是今日的主題,他也很用心的交流,可沒想到竟然不是,明顯挖了個坑。
“咳…請說。”
沈木笑的一臉真誠,看著顧守志說道:“你前面說的那些真的很有道理,並且學問是排在第一的,可這東西得有人教吧,不教書育人,那縣城怎麼才能發展?”
“嗯……”
“當然了,我封疆確實窮,可有一點是我的底線,那就是窮啥不能窮教育!讓封疆的孩子讀書是必須的!”
“沈大人說的好。”顧守志還點贊呢。
“可封疆沒有書院啊,您看要不您在這邊給開一個大離書院分院?反正你來這邊閒著也是閒著,繼續當先生唄。”
“???”顧守志面容呆滯。
好傢伙,他算是明白了,前面廢了一大堆話,結果跟這埋伏自己呢。
“顧先生放心,書院的建設開銷我衙門來想辦法!我都想好了,您是學宮的聖人門徒,那我們也得建一個聖人書院才行,不然怕辱沒了你的名聲,至於之後那些修高牆,種地啊,經商賺錢啊,找人打架什麼的,我們再慢慢研究,讀書第一位,讀書人牛逼!”
“啊,這……”
“顧先生,您之前可說了啊,欠我一個人情,你知道我放走徐文天,讓封疆人多寒心嘛,還不是為你了,當然了,我知道顧先生是君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嘛,是吧。”
顧守志一臉尷尬。
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大人,建書院可不容易,若只是私塾教書,我倒是沒意見,但書院涉及到很多,而且建在哪裡呢?”
“好說,慢慢來唄,至於建在哪裡我都想好了,城北有座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