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蘭輕輕拍著母親的後背,溫言軟語地勸說:“母親,女兒知道您心裡有氣,氣文公子是那林噙霜挑剩下的女婿。
但如今時過境遷,林噙霜人都不在了,再也不能和您作對,父親也收了心,你們夫婦二人恩愛更甚以前。
墨蘭妹妹呢,犯了事之後就嫁到了宥陽鄉下,聽說已經沒了以前貪慕榮華的性子,如今在莊戶人家本本分分地過日子。
但話又說回來,墨蘭嫁得這是低的不能再低了,如蘭嫁給誰也不會被她給比下去,母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華蘭果然是王若弗兒女中最瞭解她的那個,明白對待王若弗只能順毛捋,字字句句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聽得王若弗每個毛孔都舒暢無比。
一想到林噙霜已化為飛灰,墨蘭也在鄉下受苦,王若弗就覺得自己前半輩子在林棲閣那裡受的委屈一掃而空,心中快意無比。
“那是,一個小娘養的,怎麼能比我的如兒嫁得好?”王若弗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華蘭聞言皺眉,連忙提醒道:“母親,別怪女兒多嘴,您這麼說可就不太妥當了,明蘭和長楨可也都是衛小娘所養。”
經大女兒一提醒,王若弗夜想到了這茬,怏怏道:“他們姐弟倆都是自幼寄養在我名下的,自然與墨蘭不同,日後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是要給他們尋一門好親事的。”
華蘭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太瞭解自己這位母親大人了。
別看王若弗嘴上說得好,但在她心裡,肯定還是關心親生兒女更多一點。
當然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華蘭也不能苛責什麼,只能儘量勸母親一視同仁,莫要傷了明蘭姐弟的心。
略過這一小插曲,華蘭已察覺到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王若弗口風漸松,於是趁熱打鐵,貌似不經意道:
“上次祖母和明蘭從宥陽老家回來,我可聽明蘭說,墨蘭已是大了肚子,如今恐怕已要生產了。”
說著目光瞥到王若弗,只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還猶自犟嘴:“她自去生她的,管我什麼事,難不成還要我跑去宥陽給她接生麼?”
“那怎麼可能!墨蘭生產自有他丈夫和公爹婆婆操心。不過母親,你就不想早些抱上外孫子麼?”
華蘭笑眯眯地看向母親,王若弗低著頭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哪能不明白華蘭意中所指,無非是想讓她儘快成全如蘭和文炎敬。
她此刻心結已經被華蘭一番話解開,已然是心動了,但又覺得就這麼答應有些拉不下面子,便故作氣鼓鼓地樣子道:
“哼,我就知道,你也是你妹妹請來的說客!如兒、柏兒、還有你,你們兄弟姐妹幾個都串通好了!”
華蘭笑著接過話頭:“是串通好了,串通好了給咱們盛家添樁大喜事,給您老添個大胖外孫!”
“這還都沒影的事呢!”
王若弗擺了擺手,臉上卻是露出憧憬之色,隨即又惡狠狠道:“我知道那文小子家裡窮得叮噹響,我也不要他拿什麼金銀珠寶來下聘。
但聘雁必須要齊全,不許拿什麼家養的鴨鵝來搪塞!否則,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會讓我的如兒嫁到他們文家去!”
“這麼說,您是同意這樁婚事啦?”
一想到自己即將促成妹妹的一段良緣,華蘭就由衷地感到高興。
至於母親那故作兇狠的語氣,華蘭根本沒在意,這只是王若弗身為一家主母最後的倔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