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母趾高氣昂地走了,帶著一大包價值不菲的首飾。而王若弗也很快受到了盛老太太的召見。
起初王若弗並沒有當回事,以為只是尋常的說話而已,等到了壽安堂,見老太太筆直端坐、面若寒霜,王若弗這才開始不安起來。
老太太開門見山道:“你那姐姐又上門來了?”
王若弗乾笑了兩聲,算是預設了。
老太太悠悠道:“我是不是早和你說過,不要和她來往?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是不是我老了,支使不動你了?”
說到最後幾句,老太太驀地加重了語氣,怒意洶湧。
自王若弗嫁入盛家以來,就很少見老太太對自己擺婆母的架子,但這並不意味著老太太就有脾氣,勇毅侯府的獨女豈是好相與的?
眼下老太太這突然一動怒,頓時就讓王若弗覺著心驚膽顫,呆了半晌了才回過神來,請罪道:“母親這是說的什麼話,媳婦兒自然是尊敬母親的,母親但有吩咐,媳婦兒莫敢不從。”
她這話說得好聽,其實是避重就輕,閉口不提康姨母的事情。
老太太何等精明的人物,豈能就這麼輕輕放過?只聽她順著王若弗的話頭道:“好!那我就吩咐你,就此和你那姐姐斷了來往,你聽還是不聽?”
“這……”
王若弗面露難色,語氣哀求:“母親,那畢竟是我的親姐姐啊!怎麼能說不來往就不來往呢?”
“親姐姐?”老太太氣極反笑,“你當她是親姐姐,她當你是親妹妹嗎?”
王若弗沉默不語,不過看錶情分明是不甚服氣。
老太太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是忘了?當初給長柏尋親事的時候,你那姐姐死乞白賴要把自己的女兒塞過來?
小書亭
康家是什麼光景,你姐姐的女兒又是什麼相貌人品?你心裡不清楚?再看看海家,看看你如今的兒媳婦!”
王若弗噎了噎,這事她如今想來確實是覺得慶幸。說起來,若不是老太太和盛紘做主,她說不定還真聽了康姨母的話,讓兩家親上加親了。
海氏賢惠懂禮,孝順長輩,這些都是不必多說的,王若弗自己也是心中有數。
而且海家世代簪纓,門生故交遍佈朝野,長柏娶了海氏,便相當於得了岳家的這份人脈,明裡暗裡的好處數之不盡,足以受用一生。
娶了海氏,既舒心,又實惠,這樣的兒媳婦,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要是當初真聽了康姨母的慫恿,和康家結親,那才叫追悔莫及。
兒子和姐姐比起來,畢竟還是親兒子的前途更重要,這一點,王若弗還是拎得清的。
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也沒給長柏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王若弗也只當姐姐是親近自己,所以才想著把女兒嫁過來,倒也沒有因此怪罪康姨母。
此時聽盛老太太舊事重提,話裡話外都是自家姐姐別有用心的意思,王若弗聽著,心裡就有點兒不太舒服。
畢竟在王若弗心裡,老太太是“外人”,親姐姐則是“孃家人”,老太太說康姨母的壞話,王若弗當然得替康姨母說話了,這就叫只有立場,不論是非。
王若弗開口辯解道:“母親又翻這些成年舊帳做甚?姐姐她這樣做也是出於好意,沒有什麼壞心的。再說了,這事不是沒成麼?”
“陳年舊賬?”老太太真覺得自己這兒媳婦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心眼也太直了!一點兒分不清的好人壞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