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舟緩緩恢復了意識,本能的想睜眼,立刻控制住了本能——渾身痠痛時刻提醒著他,斷片前的經歷絕對不是夢境!在危險環境下從危機中睜眼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這等於是給人家打訊號——嗨!兄弟我醒啦!快來加強防禦喲!
保持悠長的呼吸,渾身放鬆,任舟靜靜感知四周。
雖然隔著眼皮,但任舟仍然能從光線和體感判斷出現應該是白天。
四周靜悄悄的,遠處偶爾傳來鳥叫聲和風吹樹葉的輕響;空氣清新,淡淡的薰香帶著太陽的味道;身上並沒有被束縛的感覺;而身下乾燥、柔軟而溫暖,卻不下陷。
任舟猜測,他應該是躺在鋪了棉被的硬板床上,結合之前所遭遇的古裝大佬們,任舟初步判斷他可能被安置在了某個廂房裡,而不是陰暗潮溼的大牢。
但回想之前那群人所爭奪的獵場、視自己如獵物的語氣、神態,任舟覺得這裡頭肯定有點貓膩,要是原世界穿越過來的外星人被抓了現行,不送去切片研究簡直天理難容啊!就算是考慮到傳染病,也至少要隔離一下吧?哪能像自己這樣被安置在客房裡?難道是因為那領頭的徐梓認識自己?
這時,任舟聽到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有人輕巧的邁步進來,似乎將什麼東西放在了進門處,又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水聲之後便是小碎步聲越來越清晰,一點點靠近自己。
“官人,官人?”
幽香鑽進任舟的鼻子裡,暖暖的呼吸蹭的任舟耳朵癢癢的,軟糯的嗓音更是讓任舟從頭到手過電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候再裝就沒意思了,任舟索性睜開眼晴,側頭看去,水靈靈的白裙、粉襯上衣侍女映入眼簾。
侍女見任舟已醒,蓮步後移,小手疊在剛堪一握的細腰上,頷首屈膝一拜,長長的睫毛呼扇的像蝴蝶的翅膀,小聲道:“奴婢春熙,從今日起負責官人起居,請官人憐惜。”
任舟一頭霧水坐起身來,心下大驚:俺怕不是穿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地方?
思忖著反正穿越者的身份早就曝光了,也沒啥好遮掩的地方,任舟便單刀直入:“需要我做什麼?”
春熙乖巧答道:“主子沒吩咐,奴婢不敢亂嚼舌頭,請官人責罰。”
春熙的聲音顫悠悠的,動靜又小,再加上那小模樣實在是粉嫩的很,任舟感覺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大灰狼碰到小綿羊,有點雞動呢?
好在年過而立的任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初哥,就當自己進了某高階會所玩角色扮演了唄!他開口繼續問道:“那我能去哪裡?”
春熙繼續答道:“主人特意吩咐說,官人想做什麼都不受任何限制,只要不離開小院兒,主人還讓奴婢轉達,這是為了官人著想,請官人諒解。”
任舟哂笑一聲,玩味道:“軟禁了我還是為我好咯?”
春熙沒說話,又屈膝行禮。
欺負小姑娘不是任舟的風格,於是站起身,伸伸懶腰,拉得骨頭節噼啪作響,打趣春熙道:“小姑娘,要是官人我缺姑娘了咋辦啊?咱需要專業場所嘛,能不能通融一下,放在下出去撒撒野?”
春熙俏臉微紅,但也毫無避諱道:“伺候官人是奴婢的本分,若是官人不棄,奴婢隨時可以。若是官人不喜歡,奴婢可以安排其他丫鬟。但官人是真的不能出院子的,請官人責罰。”
任舟聞言立馬僵在原地,嘴角不自覺的抽搐——原以為是個白蓮花,原來是個交際花!?就是想開個葷段子逗逗你,要不要這麼直接?咱委婉點不行麼?這個調調官人我受不鳥啊!
但老司機就是老司機,及時拐彎,打哈哈道:“哈!騎車要戴頭盔嘛!連個安全措施都沒有,算啦算啦,不騎了!”
春熙先是一愣,接著兩頰紅雲更盛,輕聲道:“官人稍等,奴婢去去便回。”
說完就把滿腹狐疑的任舟晾在原地,一個人小碎步出去了。
任舟低頭看了看自身,一身白棉布睡衣,寬鬆而不肥大,從褲子的寬鬆程度判斷,嗯,沒錯,掛了空擋!
坐在屋中央的圓桌旁,仔細打量所處環境,棕紅色木窗、白窗紙,進門邊就有一個架子,上面是春熙剛端進來的銅盆,青石地面光可照人,淡青色紗帳,裡頭就是剛剛睡覺的大床——無論是佈局、陳設,還是門外小院裡的大樹、水井,都在告訴任舟,這就是典型的宋代古典院落,但很顯然,這裡並不是原世界的那個時代。
這時,春熙邁著小碎步回來了,手裡還抓著個粉色的香囊。
進屋先行禮,春熙才道:“官人,您要的頭盔奴婢拿來了。”
任舟左看右看也沒看到頭盔在哪裡,剛想問,就見春熙攤開手中的香囊,從中取出了一個半白半透明的東西——魚鰾!
“咳咳……”任舟一口口水差點嗆死自己,趕忙擺手道,“這哪是頭盔……額,還真是頭盔……在下實在受之有愧,這玩意兒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