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極寒峰到魔界，這一路上足夠讓他想好怎麼把一萬種刑罰加註在道姝身上，保證她不死的前提下。
他以為把恨意消除，連帶著藏在心底那點微不足道的、被人丟棄了的心思也可以跟著毀滅。
可是沒有。
他用兩個時辰接受了對她狠不下心的自己。
她說教的樣子，她吃飽了躺在他床上的樣子，她心軟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都好喜歡好喜歡。
喜歡到一日不看著，可能沒法兒好好生活的地步了。
她身上的香氣很好聞，不沖鼻，不張揚，清清淡淡又帶著陽光的味道。
明明是魔人最不喜歡的希望與光明，卻是他的良藥。
“……好，我不碰你。”
男人像是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逼著自己一寸一寸鬆了手。
他面上雲淡風輕的起身，手撐在床上、她的腿邊：“師父可以在宮殿裡轉轉，不要亂跑。我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再來陪師父。”
那纖細的腳踝不設防的落在深色的床單上，他的手再往前一點點，就可以碰到了。
他垂著眸，目光已把那粉嫩嫩又圓潤的腳趾看了許多遍。甚至給他一支筆，他也能閉眼畫出的地步。
——她真的很好看，比任何風景任何事物都值得。
“哼，我又不是不認路的笨老婆子，至於麼。”
而且硬要算歲數，我還比你小嘞！
關霧星不知道小徒弟心裡多麼見不得光，她只覺得自己在梵朔那裡又勝了一籌，沒心沒肺的笑嘻嘻，還挺高興的。
她哼著小曲兒起身穿鞋，彎下的腰勾勒出絕妙的曲線……
梵朔放肆的看了好久，若無其事的站起來。
“師父等我。”
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以為自己自制力很好。
原來也只是俗人。
哦不。
俗魔。
一向是關霧星哄她的五個小崽子，什麼時候輪到小崽子來哄她啦？！